吴樊佑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陈奇一定知道得挺多,或许我们该从他下手。”
俞小澄仔细思索后,觉得吴樊佑并没有说错,方才恶心大过震惊,显然忽略了陈奇接触到的比他二人更加核心。
此前陈奇反对他们在门上贴符纸,甚至不惜烧掉符纸,导致与吴樊佑的正面冲突,她以为只是因为陈奇与他们不睦,故意借机恶心人。
如今重新审视,看法又有不同,陈奇也许提前预知了夜里会发生什么,而俞小澄在房门上贴符纸会对他造成困扰。
如果能从陈奇口中打听到更多消息,说不定有助于找到离开梦境的办法,至少俞小澄是这样期望的。
可是,陈奇会好心配合吗?
俞小澄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要让人配合无非两条路威逼和利诱。
就利诱而言,俞小澄并无把握,他们手上没有足够的筹码。
那么威逼呢?俞小澄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房门。
房门虽然紧闭着,可她知道屋外站着仿佛石化了一般的大师兄,回想着方才所见所闻,心中有了计策。
琴声约莫持续了一刻钟,琴声戛然而止后,首先踏入厢房的是大师兄,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房中,嘴里嘀咕着:“这三个家伙跑哪偷懒去了,怎么还没回来换班……”
“大师兄……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俞小澄试探着问道。
大师兄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俞小澄,阴阳怪气地说:“能听到什么?妖怪的悲鸣吗?瞧把你吓得,胆子这么小,怎么做仙门弟子!”
瞧他的模样,已经将在房中听见琴声的事忘光了,就像突然被清除了记忆一般,甚至对自己在门外宕机一事毫无知觉。
俞小澄闭了嘴,趁大师兄不注意,悄悄将门上的符纸揭下,折叠好放入衣兜。
不一会儿,外出的三人若无其事地回到厢房,谁也没有表现出异常,仿佛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大师兄正要招呼俞小澄二人出门巡逻,吴樊佑在他开口前,快步拦在了陈奇面前,手臂往陈奇肩膀上一搭,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接下来,由我们三个新弟子替师兄们值岗吧。”
陈奇一脸不情愿,想要挣脱开吴樊佑的手,可试了几次都无法动弹,吴樊佑就像一副手铐,死死锁住陈奇的双手,越是挣扎,铐得越紧。
大师兄将信将疑:“替我们值岗?你小子啥时候开窍了?”
吴樊佑灿烂一笑,拍了拍陈奇的肩:“一看见奇哥,我就觉得不该让大师兄那么辛苦,奇哥也这么想的吧?不会有人打算让大师兄替自己巡夜吧?”
陈奇被他噎得说不出来话,在大师兄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只能强挤出笑脸,点头同意,嘴里吐出的“没错”二字多多少少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吴樊佑向俞小澄使了使眼色,随即押着陈奇出了门,俞小澄紧随其后。
走出房间后,陈奇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一脸坏笑说:“吴哥不会还想报复吧?在梦境里,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哦?意思是梦境外我们是敌人咯?”吴樊佑说。
陈奇一顿,尴尬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纵观整个旅店,只有你我二人搭档才最有望离开穷途旅店,其他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只会拖后腿。”
吴樊佑眯眼笑了起来,搭在陈奇肩膀上的手稍加使力,便疼得陈奇哇哇大叫,然后吴樊佑眼神变得狠厉,冷冷问道:“你是看不起我学姐吗?”
陈奇浑身一抖,面色有些难堪,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俞小澄,赶紧补充道:“你学姐当然除外,你们一来,我就看中了你们的才干,你们别被禾苒那贱人的话欺骗了,要说心狠手辣,那贱人才是佼佼者。”
对于陈奇提出合作,俞小澄一时分不清他是出于真心,还是阴谋诡计的一环。
但不管哪一种,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不想直接与吴樊佑争锋相对,落得两败俱伤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