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千弈与白歌姗姗进屋,顿步门?边,对几人的疑问并无回应。
一进门?,宁展便在寻寺卿所说?的地?深两丈处。但这供树落脚的木板窟窿以外,他没再寻到地?上有多?余的开口。
宁展回身面向步千弈,求证道:“不知步世子先?前在何处挖到的铜盒?”
“正在宁世子脚下。”步千弈道。
宁展稳稳立于结实无异的木板上,闻言难免一愣,几欲以为步千弈又在拿他开涮。
然思及二人在会客堂时的谈话,他认真端详起脚下棕黑的木板,继而取下腰间长剑,以剑鞘试之,果真有所松动。
他正要俯下身探查究竟,以宁箭步阻拦,谨慎道:“公子,我来。”
宁展点点头,退至旁侧。
步千弈所指,正是围于香樟树边沿的其中几块实木。以宁抵着略微松动的木板,空手迅速划过木前,确认没有暗器,方低身探头,往木板底下查验。
这一查,令他不得不佩服屋主的构筑手艺。
众人脚踏的实木板地?下边,除去几根辅以支撑的短柱,可以说?整块悬在泥地?之上,但以宁没工夫研究个中妙处。
明暗间,他似乎瞟见一物?,正似平时木门?上用?以倒锁的门?闩,不过比寻常门?闩小巧得多?。
这“机关”貌似难解,他经验丰富,一看即知此物?仅是个特制的小门?闩罢了。
以宁照例请示:“公子,打开吗?”
宁展不知其详,若想深入此案,而今也没有旁的选择。他交代?一句当心,便让以宁开锁起木。
香樟周围依旧由一圈修裁、打磨极细致的实木所围,只步千弈所指的那几块有所松动。
以宁开闩起锁,将三块木板逐次抬起,则见下边一片平坦的泥地?,并没有什?么?“地?深两丈处”。
“洞呢?”宁展蹙起眉,补上一声?尊称:“世子殿下?”
“在下挖的。”步千弈理直气壮地?摊手,“临走前自当填好了。”
这时候显着他仁义道德了。宁展心中腹诽,笑说?:“鄙人一直想问,步世子如何得知这地?深两丈处藏了东西?”
一个两掌大小的铜盒,无味无声?,躲过了小吏数次搜查,独独被他寻着了?
“兴许,这便是天资过人。”
步千弈淡然如故,和宁展印象里那爱端架子装蒜的步溪世子一模一样。可他偏有几分本事,还真是天赋所致,教人无法奈何。
宁展按下顺手抽出以宁佩剑的冲动,朝步千弈颔首“致敬”,继而背过身去,以口型问宁佳与:“步千弈的本体?是什?么??”
照理说?,王室贵族的兽身本体?寻常人问不得。倘无心得知,倒不至于赶尽杀绝,守口如瓶便安然无事。
可宁佳与转念想,二人皆为王储,似乎不算冒犯?
即便她不说?,青竹阁非要查清也不难。与其让青竹在这关头对上听雪,再起混战,不若她亲口托出来得保险。
“狼。”宁佳与无声?回道。
宁展狐疑地?看着她,目光游移间仿佛在问:鼻子这么?灵,真的不是狗?
宁佳与读懂了,忙以手肘推开宁展,以免他再将变着法子得罪人的言辞说?到底。
“青哥哥,这底下除了铜盒。”宁佳与指着泥地?,回身道,“还有什?么?不对劲吗?”
步千弈面上的冰湖霎时消融,答话的声?量都轻了七八分:“并无其他。”
宁展琢磨透了,步千弈也是个两面派,却又同他不大一样。那厮对旁人板着脸,待宁佳与便笑靥如花,而他的两面,恰好反之。
他不免质疑,自己是否对年约及芨的小姑娘太过刻薄了?
朝中百般卑鄙之流,他屡见不奇,尽可隐忍后发、好颜相待,为何面向宁佳与就总是不能自已?
念及此,宁展不由在宁佳与身后轻声?道。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