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是一天到?晚目睹那群大个?子围着宁佳与?“胡说乱教”的厉害,故而若不能抢在她前头开口?,便要被呛得半个?字憋不出来。
这等哑巴亏,他从前吃足了。
趁宁佳与?犹未回神,白歌忙先发制人,正色道:“教你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好歹是你师兄,你一口?一个?‘这小子、那小子’,哪里还有点听雪的儒雅风范?”
他架子摆得十足,不想?出口?还是老生常谈的教言,听得宁佳与?耳朵起了八百回茧。
白歌是偷鸡不成,言语间反倒令死对头松弛下来。宁佳与?两臂一端,不满道:“师兄?在下孤陋寡闻,没见过哪个?门派的师兄成日正事儿?不办,就急着告师妹的瞎状。”
白歌气急,上前道:“你你!要不是我在嘉宁寻得你的音讯,师父都要担心死了!”
诚如步千弈所言,白歌的确忙得夜不敢寐,却是处处不见宁佳与?人影。以?她的身手,有心藏身,只靠白歌一人的确棘手。
可彼时步千弈身在关外,让通讯鬼才?都焦头烂额的事,再没谁能帮上忙了。
皇天不负苦命鸽。
整整十数个?日夜,他终于在嘉宁城郊遇上那匹宁佳与?“遗失”的听雪阁快马,此事方才?有了眉目。
白歌为她煞费心神,时下反受指斥,岂能不气不急?
碍着白歌,宁佳与?在师父那蒙冤多时,凭他如何,必不领情。
“我是照常奉命外遣,只不过日子拖得久了些。你又?何必跟来寻我。”
言下之意,他自找的。
而白歌那张嘴,哪怕在宁佳与?面前从来是斗不过三岁小儿?、争不过六旬老汉的水准,依旧不甘示弱:“胡说八道!这种凶险难料的事,师父何时让你碰过?你又?是照的哪般常,奉的谁人命?!”
闻言,宁佳与?霎时恼得脸蛋飞红。她捏住腰侧的银骨扇,沉声道:“我从前才?疏学?浅,后来出手得卢。如何不能碰?”
师父觉着她不成,白歌也觉着她不成。
那水上漂、云中过,起初白歌还能与?她轮番夺魁,自她年?满十三,听雪阁再没她的对手。
时至今日,最亲近的长辈和同窗仍当她难胜大任。她不是听雪阁的废物闲人,是什么??
说罢,宁佳与自觉无趣,摆手出了青伞。
白歌眉心紧锁,高喝道:“你又?要去哪?回来!”
她不予理睬,白歌更是赌气:“你都快十八的人了,竟还如此顽劣,回去之后,师父定要关你禁闭!就算有五十个?大师兄替你挡板子,也保不住你!”
步千弈从容追上宁佳与?,侧伞就她,婉言宽慰:“我保证,听雪阁没人可以?质疑你的能力?。只是万事还须循序渐进。与?妹妹以?为呢?”
“我知道,是我心急。”宁佳与?驻步伞下。她望了眼返程的路,似见雨势渐小,“时辰不早了,青哥哥尽快回罢。咱们还是老样子,辰时正刻,城门见,可好?”
每逢宁佳与?外出归来,即是步千弈青衣执伞,候在城关。
晴日遮阳,阴天避雨,言笑同行。
步千弈清楚她的考量,只将青伞递与?她,点头道:“好。我一定守时。”
话虽至此,他放心不下,于是远远隔开一段,静步相送。看?宁佳与?安然踏入客栈,方折返回城。
让旁人知晓她与?步溪世子相熟,本不见得不妥。
眼下事态不明,七州、三阁缠夹不清,宁佳与?左手是朋友和世子,右手也是朋友和世子。
且不问她立场究竟,两位世子中间,便不止她一介民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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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俨如神驻的步溪城门,宁展是奈何不得。可堂堂掌阁,弄六张以?假乱真的通关文碟,不在话下。
至于宁佳与?原本准备的文书,那是万万不能用?。
关口?一早便换了批新的大个?子守卫,那守卫偏偏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