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1 / 2)

宁佳与脸颊红晕稍褪,侍女为她放上新的凉巾覆盖额面, 热气蒸腾的甜粥递至她唇边。

三天, 她不知被换了几套贴身衣物, 可无一不是干爽舒适的上乘料子?。若非手腕、膝弯、脚踝处鹿筋紧锁, 兼风寒烧得她精神不济,她险些以为自己真是嘉墨十六年?之前?太师府上的韩姑娘。

“你的孩子?......”宁佳与目光停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还好?吗。”

许夫人笑起来,不以为意。

“死了。”

宁佳与毫不意外,沙哑问:“你动的手?”

许夫人挥退伺候的侍女, 轻声答:“对。”

“值得吗。”宁佳与同走近床榻的许夫人对视, 耳听?风打窗扉,余光观察。

此屋貌似距地面有一定高?度,且位置空旷。

“没什么值不值。那孩子?出现就?是要保我的命, 我没事了,留着?,”许夫人沿床坐下,悠闲倒水,“皆是拖累。”

宁佳与明白?,许夫人设法保命不是怕死,而是怕误了大局。

“我是说那般伤害你自己,值得吗。”

许夫人哂道:“伤害?我不是好?端端在这,日子?比天生尊贵的韩姑娘你更舒坦吗。人们多年?来对兽族做的事,才是伤害。”

“步溪如?今呢,”宁佳与有气无力,“又在对七州做什么。”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微王给了生路,是你们不要。可从古至今,没人给步溪生路。最后一条道就?摆在姑娘面前?,”许夫人执杯贴着?宁佳与的唇,硬是灌进一口温水,“机不可失啊。”

宁佳与凝瞩不转,流溢的水滴湿衣襟,滑过胸膛。

许夫人搁了杯,顺手拭去宁佳与下巴的晶莹,跨出一步取来小案及早早备好?的纸笔。小案放定,她低头?研墨,全程没再看宁佳与。

“韩姑娘,你跟我耗没用,步溪不急,该急的是你们。磨蹭一天,你们离死越近,死的人也越多。”

宁佳与没想靠耽误这会子?工夫为大家谋得支援汴亭的时间,因为压根不可能。

两万郑家军与三万清州军,是在步溪攻城的第六日赶到琅遇。然则汴亭出发?的郑家军抵达永清与清州军汇合,起码五天。两军同赴琅遇,又是十二天路程。

意味着?,骇人的邸报由?附近暗桩传信至琅遇,郑、清两军即刻动身回援汴亭,至少是当下的四天之后。即使老天眷顾,永清城北上织锦城的水路无阻如?初,两军要望见汴亭城的城门,包括那四天,最快都得二十一天。

今冬酷寒,鲜少飘雪的琅遇和永清已落了一场雨雹、两场雪,汴亭甚之。届时莫说支援,怕是收尸也迟。

思绪清晰了不少,宁佳与仍有一点不解。

通过那些邸报,她只知汴亭州学被步长微的人布了覆盖整个学宫的机关,不慎触及,转瞬引爆火药。

飞鸟排空,步溪挑衅般的告示洒满汴亭。

夫子?嘱咐学生切莫随意离开脚下,东字宫的少年?却自告奋勇,按砖块投石排查。

少年?直立原地,朝十步开外投掷,确认两处便走一步。他踩上那块对石头?并无反应的砖,地底机关应发?,将他与前?方颓塌的小学堂埋在一起。

起初以为石子?不够重,几人先是就?近搬了花园的大石头?,又是捡拾房梁猛捣,卯足劲尝试。

所能到手的物件均无法触发?机关,后果伤心惨目。

学宫内到底埋着?多少机关;每处的威力和触发?方式差别几何;若火药齐鸣累及汴亭全境,迎风蔓延的山火会否吞噬织锦城不得而知。

剩余人再不敢妄动,是以受困数日。

口渴,伸手即鱼缸或池塘的学生走了运。旁的学生要么饮泪,要么舔汗,泪汗流尽了便咬破皮肉抿血。倘要当众喝尿续命,于他们而言不如?一死。

可汴亭被封锁,学生就?那么些,父母亦然。

何来“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