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林洛忠心与否,且看她不惜自曝也要出面救场, 就意味她和月王同样希望这大戏能圆满落幕。还有三日,林洛不会离开,”宁展看向景以承,“更不会允许毕槿年有何闪失。”
“万一她反悔呢?”景以承道。
“谁?”宁展道。
“林大人啊。观月王对琛对戏文、话本人物的写法, 月王此生最不可忍受的事, 当属背叛。林大人不走?, 不是明摆着等死吗?这大戏于她, ”景以承翻动自己的小册,“已到了?值得付出性命的分量?”
闷雷自天边滚来, 隆然震耳,仿佛在人脚底炸开,隐隐发麻。
宁展不由?转头, 望着窗外越发目不可辨的雨景, 道:“谁知道呢。”
景以承压着手背竖起的寒毛,心里默念上邪保佑。
“柳姑娘往日不是起得很早吗?快辰时了?,阿宁。”宁展顿了?顿, 道:“去问问她是否用?早饭。”
“是。”以宁道,“那?个人需要带上来吗?”
宁展回首道:“人现在何处?”
“拴马的后院藏着。”
景以承一下?来了?兴致,伏案追问:“什?么人?”
宁展意味不明地笑笑,道:“景兄见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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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大人和毕槿年......”宁佳与托住下?巴,“又是什?么关系?”
“与交代白榆的说辞大差不离。但前后两者的可信度,”小河纠结道,“差远了?。”
“的确。林大人与毕槿年的行腔相像到如此地步,”宁佳与思忖道,“即便?当中有主雇关系,也不该是仅此而已。”
“姑娘听出来了??”小河有些诧异。
“啊。这不是,近来随殿下?听戏听多了?,”宁佳与笑着合掌,“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嘛......我猜得对吗?”
小河肯定道:“岂止是相像,一模一样!否则殿下?不至于那?般动气。”
“姐姐听着一样吗?”宁佳与小心试探,“还是有不同之处的罢?”
“何处?”
“感情?毕槿年的韵调,总载柔情,区别无非是喜悦的柔,或悲哀的柔。林大人却不是,甚至因为技艺太过纯熟、精湛,反倒趋近无情了?。”宁佳与看小河眉头紧蹙,道:“姐姐可明白?”
戏中情皆非戏子情,是有是无,是柔是刚,重要吗?
这情不情的,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小河把手一摆,道:“总之,白榆的事,林洛至多是有所隐瞒。关于毕槿年,林洛必然捏了?词。”
“姐姐如何确定?”宁佳与惊奇于小河不容置疑的口吻,“是林大人言语出了?破绽?”
“不曾。林洛言无烦、色无赧、气无喘、听无惑、目无眊[1],言行天衣无缝。但在熟识面前,任是巧舌如簧、意气自若,一应不好使。同朝十几?载,我知她谋算多,却从没见过她这样心事重重。好像这世上......”
小河拇指擦过杯沿,眼中的同情随水渍消去。
“也出现林相未必能办成的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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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以宁推门进屋,在门边站定,“柳姑娘身?子不适,说是午饭、晚饭都不必招呼她了?。”
“找一男一女?门外候着。”宁展将白纸铺在桌上压平整,并不抬头,“有事方?便?她使唤。”
“是。”以宁颔首,继而朝屋外道:“进来。”
“柳姑娘这病貌似不轻啊,不会......”
景以承手上研墨,正问着宁展,不经意瞥见一把水淋淋的细骨头入内。
来者埋头攥着湿得贴身?的污糟长衫,教人看不清样貌,挪步十分局促。
景以承逐渐瞪大了?眼。
“这是......”
以宁道:“殿下”
“你先去。”宁展拿过架子上晾干的布巾,待以宁领命阖上门,他?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