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无碍,移步旁侧,出剑翻看尸身。
前头的缰绳被斩成两段,赶车的马儿也惊没了影,余下前倾的车辕和这破顶烂舆。
浸了水的前室瞧着危如累卵,勉强立于其上的宁佳与更是摇摇欲坠。她没有妄动,稍稍侧首,瞥了眼身后的情势,断定无人,放怀后仰。
以家姐弟当这傻姑娘是要寻死她竟后脑朝下,整个人往那地面倒去。
以宁伸手欲救。以墨在几近塌架的车里看得揪心,不禁捏紧了衣袍。
宁佳与双脚沾地之际,上身微抬,手臂向两旁打直展开,身体顷刻与地面持衡,左右脚前后点地,平稳滑出一段距离。待冲劲缓过,她立身站起。
此前,以宁对宁佳与颇有成见,而宁展偏说此女如何才气过人,除去目无礼法和鬼话连篇外,再没旁的缺欠。他如今复观,殿下挑人的眼光或许还算不赖。
小姑娘貌似及芨而已,且不说心思何其缜密,便说外在表现是轻功了得、招式利落;单臂敌得过执剑男刺客,孤身杀得进成群凶党;可战与明剑,亦使得暗器,个中技艺收放自如。
更骇人的是,这仅仅是她情愿示于人前的能力。
以宁想罢收剑入鞘,近前扶以墨下车。
宁展旁观全程,早有预料似的冷笑,拂袖而去。
以宁被雨里外浸了个遍。他拧几圈下裳,看着面色发白的阿姊,说不出话,于是背朝以墨蹲下。以墨略有迟疑,还是小心伏上了背。
以宁背起阿姊,不似扛人时那般粗莽。
“阿宁,我从未怪过你。从前不会,”以墨捻着衣袖,替小弟擦拭脸颊的血渍,“以后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