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好。想学什么?”她掸两下?手,势要起身,“我教你。”
“教我......摘星罢?我摘到了,”宁展连花带草举在宁佳与眼前,“全都给你。”
宁佳与困惑接下?花草,扭头则见宁展迷醉似的?注视前方。她随之看去,仍是那片溪流。
萤虫追着顺流而下?的?花瓣去了,唯余簇浪阵阵,星子散落。
“好啊。”宁佳与低笑道,“但你若是掉进云里?,我可不管救。”
“小与怎知。”宁展率先站起,向?宁佳与伸出小臂,“我不会水?”
宁佳与搭上小臂,抬头问:“那你会吗?”
宁展轻松将宁佳与搀起,笑道:“还真不会。”
他不单是不会。
自百日宴被人从水缸里?救起来,为了让母亲安心,宁展轻易不近水。任永清拒之门外而不多加争取,亦有这个缘故。
二?人远离欢闹,来到上游。
“你说。楚珂,会不会与梧凤大街的?楚家?有关?”宁佳与道,“她因逃命逃至步溪的?七年前,不恰是楚家?灭门那年?”
“我本有此设想。可元家?下?人不多,月钱给的?也不多,能留下?来,对?舅姥爷是实打实的?忠心。灭门那阵子,若楚府果真没有一声惨叫传出,又何谈逃命?”宁展扫开一粒石子,“莫非府上的?嘴均任人事先毒哑了不成?”
“不是没这可能。”
宁佳与迎着宁展震惊的?目光,读懂了里?边儿对?她答语如此之快的?骇异和不解。她笑笑,给了宁展的?肩膀一拳。
“我的?意思是,让人开不了口的?法子,又不止毒哑一种。”
有宁佳与在,宁展难得?想偷懒一回。他咧嘴揉肩膀,脱口而出:“比如呢?”
“嗯......”宁佳与抱臂低头,“像泰王和曹舍,受威逼利诱;或是像步长微,贪大而隐忍不发。”
“贪大,至少事先有谋划、事后有命享。但瞧楚珂的?处境,楚家?人连为之计深远的?余力也无。威逼利诱嘛......”宁展掂量道,“元氏门楣光耀时,楚家?未沾分毫荣光;反而是兵戈扰攘、怪病横行的?琛惠末年,楚氏举家?搬迁汴亭,帮了深陷水火之中的?元家?不少。我私以为,楚家?人非利己主义,亦非怯弱之流。”
宁佳与点头表示认同?,道:“还有一种,是心甘情愿。不为自己,成仁取义。”
宁展挠着下?巴,慢步沉思。
“看那儿。”宁佳与伸手指向?两岸中央露出半截的?石块。
宁展依言定睛,犹未应声,衣摆即刻被身旁的?疾风带起。
红衣飘忽,黑靴凌波,水沫如尘,漾开一个接一个的?旋纹。
她嫣然顾盼,就将九垓八埏的?星摘全了,悉数盛入眼底。
溪流中央,宁佳与左手负后,倩影笔立。右手开扇,扇面猛地斜插下?水,须臾回转,卷来碎石若干,任她钳在指间。
她投石击水,循着路径,粒粒沉于适才留下?痕迹的?地方,继而淡然放声:“元祯,我在这里?等你。”
-
“阿宁......几时了?”
以宁抱剑望天,估摸道:“三更。”
景以承一动,柳如殷也醒了。
他并未觉察对?座放轻的?呼吸,悄声撩帘接着问:“元兄和小与姑娘去哪儿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事罢?”
“不知道。”
回答不明?不白,仅观以宁的?反应,景以承读懂了两件实情。
宁展和宁佳与没有危险;以宁知道,是不愿说。
他欣然笑开,顺口道:“你有没有听着什么怪声儿?”
以宁寻思少顷,道:“一阵一阵的??”
“对?对?对?”景以承捂嘴不迭,余光瞟见柳如殷犹自安睡,才探出马车,拉着以宁讲论。
车内冥暗,柳如殷手指微动,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