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宁展道。
“若是猜错了呢?”宁佳与?玩味道。
“错了?”宁展蓦地回头。
宁佳与?冷笑一声,道:“殿下,您若有话想说,要么同景公子这般放在嘴上,要么像以宁兄弟那样摆在脸上。每每讳莫高深,教旁人如何猜得对?”
又轻易让宁佳与?戏弄了。宁展窘促捏着?外袍的系带,心道。
莫名被点了名的以宁本不欲作声,毕竟他也?听惯了宁佳与?隔三差五略带调侃的辞色,知晓大多?时候并无恶意。但见宁展坐如针毡,近卫的操守使他不得不为殿下分摊些火力,于是僵硬站直,道:“属下无话想说。”
“对殿下,以宁兄弟自然快言快语。”宁佳与?道,“你没说的话,是针对我?罢?”
“属下没想针对”说着?,以宁恰好撞上宁展探询的眼神,干脆照实道:“我?是想知道,殿下前阵子怎的就生了病。”
“......这也?要与?母亲汇报?”宁展道。母亲是放心不下他,却不至于看管得那般紧。
以宁抱剑的两?臂垂下,掷地有声道:“娘娘有无吩咐,属下都理应对殿下的身体状况心中有数。”
他极少在以宁周身感受到这样悲伤的氛围,这不是生气,亦不是问责。宁展讷讷坐回原处,欲言又止。
“殿下康复之后,事情多?得歇口气都是奢侈。以宁兄弟随行左右,最清楚。他忘了这茬儿,”宁佳与?没看宁展,“我?说也?一样。”
“我?来说罢。阿宁,”宁展道,“是我?请小?与?点的穴。”
景以承有事无事就在以宁耳边东拉西扯,许是由于好奇,其间反复念叨起宁佳与?这门?技艺。以宁再迟钝,该考虑到此处了。
看以宁果?然没有大惑得解,宁佳与?简直想不通宁展是存心废话,还?是真真累昏了头。她?斜了宁展一记,道:“之所以是我?点他的穴,而不是他点我?的穴,一则因着?殿下现学现卖有风险;二则因着?要让曹舍对我?们放松戒备,殿下抱恙卧床,比我?一个‘随从’病倒管用。”
好么,不肖子的名头,他是撇不开了。宁展捂住眼睛,能想象以宁原封不动向母亲转达这番话的语调是何其冷冰冰。
小?院凝寂少顷,宁佳与?将银骨扇系回腰上,潇洒起身,快意道:“好!话讲完了,没我?事儿了。柳姐姐,你可有话要说?”
柳如殷仰视着?宁佳与?,情不自禁摇摇头。
“甚好。”宁佳与?牵来柳如殷的手,对前后几人招呼:“时辰不早了,我?和?柳姐姐先回房,你们再待会儿也?成。走咯”
“欸......欸!”景以承猛站起,边小?跑边疾呼,“等等,我?也?那个,元兄,阿宁,我?也?困了,且回自个儿屋了!”
“景兄!”宁展纵声道,“要不你换到上房来罢!”
“不用”景以承不回头,直摆手,“楼下凉快”
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宁展将捏出折痕的腰带系好,轻声道:“阿宁,来坐会儿。”
以宁近前坐下,目光聚在手中无声触地的剑鞘,低头无言。
“‘生病’的缘故,以及向琅遇求援,都没告诉你。”宁展侧首道,“但绝不是不信任。”
“属下明白。”以宁不假思索道。
“真明白?”
以宁看向宁展,认真颔首。
“那是为什么?”宁展瞧着?他隐忍的唇角,像是一不留神便要垮了,“为什么闷闷不乐?”
以宁下意识想否认,因为此种?景况下他原就很难做出心情颇佳的样子,即如景以承的体格,皆是天生。
但他和?景以承不同,日往月来,他从未有过更容易貌的念头。直至今时,他恍惚发现,与?他自幼为伴的殿下先变了。
宁展有了朋友。
他一直以近卫的身份唯宁展是随,宁展身边同样只他一个开诚相待的知交,彼此于对方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