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同天打过照面的宁佳与等人忘得干净。此刻逐个?打量占据病榻的陌生脸孔,拽着宁展问话?。
“老人家,路挖好了。”宁展指暗道出口,再从怀里取一块牌子与老者细瞧,“承蒙多?年?不弃,晚辈便是竹子。”
景以承原以为宁展与老者乃素未谋面的旧识,然老者的视线始终难以从宁展手上移开,仿佛那块牌子才是其深交所在。
那只抚过流年?的手小心举起,细密摩挲,以拇指刻画整个?竹节雕纹。好一会,终归收了手,由着宁展把牌子放回?怀中,历尽风浪的眼里应有尽有,唯独找不到舍得二字。
“我关门去。”老者转身欲走。
“开着罢。”宁展的手掌搭上老者肩头?,“医馆,开着罢。如是官差闯进来拿人,您只当自己身受胁迫,从未与我等打过交道。”
老者拂开宁展的手,瞪着他说:“老朽要是个?贪生怕死的,当年?就不会”
“老人家。”宁展深深鞠躬,恭敬道:“请您为晚辈施针。”
“你如今行动自如,施什么针......”
老者早已看?穿前?些天点穴假病的把戏,气?哼哼为宁展切脉,不知这年?轻人又打什么鬼主意?。他无意?瞟见宁展腰后?的长剑,顷刻变了颜色。
“......你真要施针?”
“没?错。”宁展将?长剑置于小案,自觉寻榻平躺。
老者并?不多?言,扫一眼长剑便掀帘而去。
“公孙将?军,您大概有很多?话?想说,可惜间不容发,故事往后?再讲。眼下,”宁展看?向公孙岚,“我只想知道卞修远在牢房里与您谈了什么,以及许淮英的尸首在何处。”
“淮英遇害的前?前?后?后?,我都与卞世子说了。世子殿下嘱咐我,藏好淮英的尸首和许家当天送来的食盒,无论发生任何事,万不能与官府交底。他还提到,展凌君您或将?途径汴亭,即可与您达成?合作,但须得探清您的立场和实力,若此计不通,汴亭再生无望,世子和缙王......”公孙岚道,“命不久矣。届时,会有一个?名唤”
话?音未毕,老者带着扎针的布包回?到宁展榻前?。
“无妨,大夫可信。”宁展道,“将?军请继续。”
“名唤樊丘的内侍,带着某样信物去往墨川,为百姓向王太后?求兵支援,援兵则以剿匪的名义出战汴亭。至于淮英,”
公孙岚不由得多?看?几眼所谓可信的老者。
“世子殿下寝宫内的书案垫着两张花毯,翻开是嵌锁的门。州学东字宫第七间讲堂,立柜最顶层存放《临江仙摘录》的地方,有一指宽的松动,钥匙就在里边。开门后?是冰窖,尸首和所有的证据,俱蓄于此。”
宁展猜测,不出意?外,那样信物便是汴州令了。
可墨川的兵如何会听命于王太后??莫非齐王即位时,先徉王并?未将?墨州令交与其手?倘兵权在他外祖母手里,此前?何至于受禁宫中?
不过目前?最令他纳罕的,是卞修远长期留驻学宫,不会不知权奸爪牙渗透得何其厉害,竟还敢把那架直射飞箭至关重要的弩弓搁曹舍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