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又是两声叩门。屋内似有轻盈落地, 挪移时?悄若无物。
“谁......”
宁佳与险些没捉住这沉浮于稀薄喘息的询问。她放下几欲再次轻敲的手, 垫在托盘下,隔门细声道:“柳姐姐, 是我呀。”
黢黑裂了口,宁佳与粲然一笑,灯碗里微弱的烛焰随之亮起。她脚底生风,飘渺的甜香跟着风动徐徐潜入, 将重新阖上的门扉留在身后, 越来越远。
柳如殷已?经?接连数夜不?曾点灯了, 久违的光亮令人难以适应。她拢紧顺手披肩的外袍, 系好?领巾,迟钝走向里间, 去寻今夜的不?速之客。
“柳姐姐。”宁佳与笑盈盈坐在床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快来坐。”
柳如殷这才看清宁佳与把什么东西带了进来。
一张食盘, 一盏油灯, 一碗瞧着热乎乎的甜汤。
这些都被摆在床前小?几,如宁佳与那般,端正而欢欣, 等着她。致使她回?忆淆乱,不?确定自?己前些天是否果?真没敲开宁佳与的房门。
“与妹妹好?受些了吗?”柳如殷慢步近前,和宁佳与并肩而坐,“怎的想起寻我来?”
身子有恙的人分明不?是她,好?受又从何说起?宁佳与侧身,以便叙谈,茫然问:“我?我一直很好?啊。柳姐姐何出此?言?”
眼看两只眸子映着火花睁得?溜圆,柳如殷忍俊不?禁道:“那日我上楼,瞧见你?从元公子房中离开,之后便没再回?来。我以为,你?们闹矛盾了。”
“哪儿?是和他闹呀。”宁佳与也戏笑,复抿起双唇,道:“我和殿下没什么。先不?说我,柳姐姐的病可?不?似寻常,这样一阵一阵发作,又跟大家东奔西走,能行吗?”
“老毛病,不?碍事。终日待在一处反而沉闷,四处走走挺好?的。”柳如殷摇头,忽地看向宁佳与,担忧道:“我这样......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柳姐姐这是哪的话?”宁佳与正色,“既是同伴,当然要相互照应。倒是姐姐你?,有什么不?痛快,只一人压着。如此?身心俱苦,何时?能见好??”
“是做姐姐的不?对,”柳如殷替宁佳与拨开两颊的碎发,“劳与妹妹挂怀,大晚上想着给我送些甜的冲苦。”
宁佳与听出柳如殷有意?规避探问,却不?急着追询。她恍然“哦”一声,小?心捧来甜汤,言笑自?若:“先前享了许多口福,今日让姐姐尝尝我的手艺。”
陶碗切近,柳如殷轻嗅,温声道:“山楂红糖汤?”
“还?有桂枝。过去我难受,躺在床上叫苦连天,师父就煮来让我喝。这是我第?一次亲手做,或许滋味很是一般,不?过......”宁佳与笑着搅动木勺,“无事不?近庖厨的师父可?以煮好?,我想我的手艺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舒适的和暖扑在脸上,令人不?自?觉有些依恋,想贪要更多温热,伴发的水汽也亦然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