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与无声笑笑,道:“那现在呢?”
“现......”景以承蓦然坐定,“现在!那幕后主使,要毁的不是缙王殿下,却是卞修远?!”
现在,卞缙遭人掣肘,无数文?士的信仰成?了曹舍。而名望清誉尽毁之人,正?是卞修远。
汴亭臣民眼里?,卞修远已是架站不住脚的破鼓,自然老锤子、烂棍棒都要往他身上砸。
“也不尽然。”宁佳与思忖道,“甚至未必是缙王之后的新君。幕后人布局之早,要毁的可以是任何一个身在君位却不受控制的王。假使卞修远和缙王一样,是能够任其拿捏的‘仁君’说难听?些,就是软柿子。这‘文?王武将?’的故事,大概不会奏效得如此之快。”
公?孙岚低着眸,令人瞧不分明,道:“还有?救吗?”
“得看公?孙将?军想?救什么。是将?军夫人,卞修远,”宁佳与看向宁展,“还是郑将?军。”
宁展不语,也看她,一起等着那十拿九准的答案。
“我想?救汴亭。”公?孙岚道,“汴亭活过来,其他人才不会死不瞑目。”
第113章 鱼饵 “七情六欲,哪里是说禁就禁的。……
宁佳与?朝景以承推着公孙岚离开的方?向望, 那里只是两扇静立的门扉。她食指一下?一下?点着臂弯,慢吞吞道:“公孙岚的话,你信么?”
“旁的倒有几分可信。想救汴亭那两句......”宁展盯着茄袋出神,半晌才道:“啧, 不太信。”
此人何曾将?她和师父的口癖也学了去?宁佳与?斜一眼宁展, 道:“这是噎我呢?”
宁展可就冤枉了, 忽然提声:“我?我哪有?雨颂师莫要?含血喷人啊。”
“啧。”宁佳与?不应他话中的调侃,威胁似的抬抬手, 作势要?捂他的嘴, “小声些。我不在这些天,殿下?精气神儿是好了许多。”
宁展立马连咳数声, 不知?是存心还是有意。他清了清嗓,正?色道:“我精气神儿好,一半是因着小与?亲自抓的药好。”
宁佳与?等了半晌,不见宁展往下?说。
既然病人精神这么好, 就不必惯着咯?于是她身?子挪到床的另一头, 背倚床架, 抱臂搭腿, 面对面和宁展熬鹰。
宁展却是顷刻熬不住,与?适才抱恙不爽的模样完全不像同一人, 说话如同连珠:“你怎的不问我剩下?一半是什么?”
宁佳与?干脆连后脑也靠上床架,懒散笑道:“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到你安然无恙回来?了!”宁展瞪着宁佳与?,理?所当然中甚至有些委屈。
她一没权势压人的官身?, 二没扎人眼目的名气, 在汴亭能?出什么事?宁佳与?腹诽着,点头道:“我以为殿下?是为了给公孙岚面子,一直硬撑。”
“若非公孙岚先前不肯与?我们互通有无, 何至于拖到今日,让曹舍抢先下?了手?我又何至于躺在这儿扮柔弱,让你一个人......”宁展越说越含糊,复明确地问:“这朝夕必争的关头,我不怪他死板便罢了,还特地给他面子?”
“但他把郑将?军留的武籍孤本给了殿下?你。”
“我何尝不是抱着谢恩的念头去的常春堂?但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公孙岚浑身?上下?哪有半点儿敬畏缙王的意思?”宁展笑微微道,“他就差把‘不服’写在脑门了。这样的人,如是真心想把武籍留自己手上,整个七州都没人能?逼他拿出来?。”
“他是觉得......把东西交给嘉宁,比留在汴亭更妥当?”
宁佳与?挠着下?巴思索。
“目前看,公孙岚这些年的处境确实不易。可他如何就知?道殿下?一定会?珍惜此物?”
“他不知?道罢。”宁展也琢磨不定,“许是郑将?军生前的某些话、某些经历,让他做了这决定,赌一赌我的良心?”
“这能?赌?”宁佳与?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