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回事......”郑高?道, “但那是因为”
卞缙远望着池水中央浮光跃金,口?中念念有?词,却与二人先前所言毫无关联。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桃花?池塘里?哪来的桃花?郑高?循他的视线看去, 问:“殿下在看什么?”
卞缙缓慢侧身, 目光落于眼前倾城容华, 言语未停。
“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
郑高?瞧着卞缙眼底不曾出?现过的侵略意味, 听?着耳畔由来越发明晰的诗句, 心口?突跳不止。
卞缙咬字发狠,声音低缓。
“流盼发姿媚, 言笑吐芬芳。”
郑高?眉端微蹙,不自觉退步后撤。
卞缙款行跟随,姿态优游不迫。
“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衣裳。”
一句句缠耳绕人的诗仿若无数绳索, 捆住了郑高?的身子。
不是凭破瓷碎盏能够割裂从而脱身的麻绳, 那是再结实不过的鹿筋。他脊背、手臂、两腿尽是冷汗, 鹿筋遇水更紧, 使他没法转身离开,只得直面卞缙, 闪躲着挪快步伐。
卞缙亦然随他倍道行进。
“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
郑高?后腰猛磕上围池而建的石栏,已然无处遁形。
卞缙的云头织锦鞋与军靴两两相抵, 鬓边不知何时散下的发丝, 也在郑高?胸前倚风飘摇。他低头凝视郑高?虚握的宽掌,道出?与迫近完全不同的缱绻。
“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郑高?如溺者破水般霍然偏头, 大口?呼吸。半晌,他严肃把住卞缙两肩,强力?隔开彼此间离,道:“缙殿下,您这是何意。”
“何意?”卞缙对?郑高?的排斥并不意外,反破颜嗤笑,“这情诗,是别人寄与将?军的一片真心,小王如何能领会此中深意?意欲何为,不该我问将?军么?”
“寄......寄与我的?”大惊之下,郑高?一时忘净礼节,“怎么可能!我没收过这样的......这样的诗!”
“将?军的战友托樊公?公?送进宫的信,小王自作?主张,截了下来,将?军自然收不到。说是信,其实只一张单独对?折的笺纸,封皮也无。教人......”
卞缙羞臊似的拂下郑高?的手。
“教人岂能对?上边的内容视而不见!”
卞缙一向无甚气力?,打在郑高?结实的手臂不比挠痒。郑高?不介怀,且重新搭了上去,认真问:“当真?可我那日替你去书房寻笔墨,分明看到桌上那纸落款,是‘文?佥’啊。”
“我!”
卞缙急红了脸。
“我读完信,便扔进香炉里?......却又担心被哪个嘴不严实的宫人捡了胡乱编排,将?军往后如何自处?莫说宫中,怕军营里?也没几天舒心日子过!我就......趁夜翻窗出?去,挖了坑,余下的纸埋后花园了......”
郑高?一愣,没轻没重地抓起他腕子,道:“难怪你不肯说这手上的伤哪来的。便是那时翻窗擦伤,对?不对??”
“......是又如何!”
卞缙梗着脖颈质问。
“本王是君,君要烧一介小卒的信,其焉敢有?异?君要臣不许看情诗,将?军......敢违逆吗。”
还好,什的龙阳、断袖,皆是误会,他没把殿下带入歧途。郑高?哑然,继而放声大笑,爽朗道:“不敢不敢,臣万死不敢。要烧要埋,全由殿下处置。”
听?郑高?这么说,卞缙倒显得不好意思。他本就不善立君威,也不喜威压臣民。
卞缙缩了缩脖子,细声细气道:“不若......我替将?军把那信找回来......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如此弃之”
“别了!”郑高?忙放下卞缙的腕子,“殿下真交与我手,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