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微张大眼睛:“你记得这是被蛇咬的?”

五花没回话。

蛇咬痕迹很容易辨认,她不需要记得。

但她要是实话实说,就会暴露她失忆之事,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不想自我暴露。

女子一脸挫败:“你记得是被蛇咬的,怎么不记得我?我特地跑出来找你……”

冯清岁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对话,问宗鹤白:“可曾查出那两个刺客的身份?”

宗鹤白摇头:“尚未,不过他们的身量要比大熙人高出半头,骨架粗犷,应是西域人。”

冯清岁陷入沉思。

大熙人把大熙以西的地方称为西域。

西域有好几个国家。

其中最为强大的是西戎。

眼前女子和那两个刺客,有可能都是西域人,但女子身形和大熙女子差不多,大熙官话又说得很地道,冯清岁一时难以确定。

“你说的‘花花’,全名是什么?”

她问女子。

女子眼底掠过一丝警惕:“花花就是全名。”

冯清岁:“……”

“那你呢,我们该叫你什么?”

女子微怔,回道:“叫我华宁吧。”

“华宁,”冯清岁笑道,“你和‘花花’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要找她?”

华宁看了眼五花,回道:“花花是我好朋友,三年半前护送我外出,遭到强敌袭击,坠入激流,不知所踪。”

“你们是在哪里遭遇的袭击?”

冯清岁追问道。

华宁迟疑了一下,方道:“乌奇蒙山。”

乌奇蒙山是大熙和西戎交界处的山脉,大熙最大的河流金河便发源自乌奇蒙山。

冯清岁是三年半前在金河上游捡到五花的,和华宁所言倒也对得上。

不过华宁身份未明,对他们又防备十足,一时半会怕也问不出什么的。

便对宗鹤白道:“四舅舅,我还要去巡店,就不喝茶了,您自己小心。”

宗鹤白点头道好。

华宁见冯清岁带着五花转身便走,顿时傻眼。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

宗鹤白淡淡道:“你满口谎话,留下来做什么?听你胡编乱造?”

华宁辩白:“我说的都是真话。”

宗鹤白:“真话只说一半,便是弥天大谎。”

华宁:“……”

她朝窗外看了眼,见冯清岁已经带着五花走出茶楼,咬了咬下唇,扭头对宗鹤白道:“你在找安斯语译人对不对?我会安斯语,我可以帮你。”

宗鹤白斟了杯茶,慢条斯理喝完,方道:“我的护卫还没苏醒过来,你就连我在找译人都打听清楚了?”

华宁脸色一僵,讷讷道:“他中了药,睡够十二个时辰就会醒了。”

宗鹤白:“那便等他醒了再说。”

华宁:“……”

宗鹤白喝完茶便起身离席,华宁立刻站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和方才那个一看到宗鹤白就逃跑之人判若两人。

宗鹤白心想,说不定她和岁岁身边那个丫鬟真的认识。

冯清岁巡完店后,和五花坐了驴车回府。

路上她问五花:“你对华宁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五花点头。

“若她真是你好朋友,你们多相处,说不定能找回过去的记忆。”

五花一口咬了个刚买的肉丸,嚼碎咽下后,方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找不找回记忆都没关系。”

冯清岁微微一笑。

“那咱们就慢慢来。”

反正华宁如今在宗鹤白手里,她们随时都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