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首已死,降者不杀!”的口号一出,他们手中动作越发迟缓。
待城门守将被杀,城门从里面打开,众多京师将士涌入城中,他们便一个接一个,弃械投降。
这一仗,打得比先前艰难。
但从纪长卿走向城门到战斗结束,前后也不过半个时辰。
宣提督看向纪长卿的眼神又添了几分钦佩。
“这般绝境都让纪大人轻松化解,当真了得!”
纪长卿平静道:“他们不知本官也有几分身手,轻敌罢了。”
宣提督:“……”
别说那些叛军不知,他也同样不知。
“纪大人不止身手过人,这份从容镇定,也非常人所能及。”
他钦羡道。
“易地而处,本将可做不到毫发无损地杀掉那么多个敌将。”
纪长卿微微一笑:“全赖家嫂配置的好药。”
宣提督听得心头愈发火热。
冯医官医术了得,制药本事也了得,有她的药物辅助,沙场作战事半功倍。
和他们武将家简直堪称绝配。
回头一定要好好找个媒人上门说亲。
正在救治伤员的冯清岁莫名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
战事结束后,纪长卿却未如先前那般,立刻处置降军,而是让宣提督召来各个将领。
“今晚或者明早,余下几城的叛军应该就会集结反攻禾城,我们要马上做准备。”
宣提督错愕:“集结反攻?”
纪长卿反问:“换做你是承天军统帅,手中七座城池已有三座失守,你会等着敌方将剩余城池逐一攻破还是背水一战?”
宣提督哑口无言。
稚城、宛城、禾城这三战已经足以让叛军明白,不管他们如何应对,都奈何不了他们,再守着城池也是坐以待毙。
不如合力一击。
他由衷赞叹:“纪大人真是走一步看三步,本将自愧弗如。”
商议完毕后,第三营将士马上行动起来,挖壕沟、设陷阱、掷投石机、加固城门……
纪长卿站在绘在禾县县衙墙面上的禾县及邻近地区的舆图前,看了好一会。
冯清岁送了一碗药茶过来。
“那些药粉你应该也吸了一点,虽然没有大碍,还是清一下比较好。”
“多谢。”
纪长卿伸手接过茶盏,指尖不小心碰到冯清岁的手,顿时像烫到火星似的,猛然缩手。
茶水摇荡,险些泼出碗沿。
“二爷怎如此毛躁?”
冯清岁明知故问。
纪长卿耳尖倏地一红,强作镇定道:“手滑罢了。”
“是不是今日拿刀震伤了手腕?”冯清岁走近一步,目光落在他腕间,“要不要我帮你针灸一下?”
纪长卿不由退后一步。
“不用。”他将茶碗端到唇边,抿了一口茶,“手腕无事。”
冯清岁收回目光,意味深长道:“二爷还是要注意一下,心慌手抖是某些疾病的征兆,需及早调理。”
纪长卿险些被呛到。
耳根那抹红烧到了脖颈。
“若是加上时不时心悸、震颤、呼吸困难呢?”
他绷着脸道。
“恐怕已经病入膏肓。”冯清岁唇角微勾,“非药石所能及。”
纪长卿定定看着她:“还请冯医官救我。”
冯清岁转头看向舆图,眼尾轻挑,“医者不渡无缘之人,二爷须得自救才行。”
纪长卿:“……”
他一口饮尽药茶,放下茶盏,指着舆图左上角的位置:“这里有个蓄水湖,承天军应该会从下游经过,掘开堤坝可冲毁他们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