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大呼痛快时,漫天箭矢如蝗灾压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他们扎成刺葫芦。

一时大意,竟反过来,落入别人的埋伏了!

主将懊悔不迭。

“快往后撤!”

他高声呼喊。

旋即调转马头,朝后奔去。

一支箭矢猝不及防正中他后背,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疤脸副将脸色大变。

“老大!”

话音未落,自己胸口同样中了一箭,从马背跌落。

其他将领见状,肝胆俱颤,再也顾不得其他,慌不择路地逃窜。

但也未能逃过夺命箭簇。

几瞬之后,也都中箭身亡。

“首恶已死,降者不杀!”

喊话声四起。

迫不得已加入叛军的稚城百姓听到这话,战意全消,纷纷弃械投降。

只有原本攻破稚城,将其据为己有的那部分种子叛军抵死抵抗,很快就败下阵来。

交战不过一刻钟,京师第三营大获全胜。

宣提督震撼不已。

按纪长卿说的排兵布阵后,他本来还有点担心叛军会不会识穿他们的计谋,没有被前锋佯败蒙骗,从而落入陷阱。

结果人家压根没有提防,就跟被蒙住眼的老鼠一样,直直往他们的网里钻。

“纪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他由衷赞叹。

“一眼就看穿叛军的心理。”

若剩下几座城池的叛军都跟稚城叛军一样,平叛指日可待,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能班师回朝了。

纪长卿看出他所想,提醒道:“这招只能用一次,下次就不灵了。”

宣提督:“……”

说得也是。

有了稚城的教训,再想诱其他城的叛军出城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下次怎么办?”

他脱口而出问道。

问完才觉不妥,回回都指着纪长卿出主意,他这统帅也忒不中用了。

纪长卿回了句“因地制宜,伺机行事”便撇下他,朝正在救治伤员的冯清岁走去。

冯清岁正在给一个被斧头砍伤胳膊的士卒缝合伤口。

那士卒吃了麻沸散,如醉眠般,已无知觉。

浑然不知自己的同伴正目瞪口呆。

“冯医官,这人受了伤也能跟衣服破了一样缝合起来?”

冯清岁点头:“当然可以。但不能随便缝,须得对其肌理,细细缀合,缝合前还得仔细清创,不得沾染任何秽物……”

士卒听得入神。

冯清岁缝完伤口,敷上金疮药,包好纱布。

察觉自己额头沁出薄汗,刚要抬袖拭去,五花就拿着帕子过来,替她擦了汗。

“你不是在那边帮忙抬伤员吗?”

冯清岁疑惑道。

“怎么还留意到我出汗了?”

五花朝她身后努了努嘴,“二爷让我过来的。”

冯清岁转身,见纪长卿穿着一身玄青色骑装站在身后,腰封紧束,玉立如松。

光斑似蝶,落在他眉眼处,平添了几分温润。

“二爷果真用兵如神。”

她眯眼笑道。

“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