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儿赧颜道。
“如此大恩,我衔环结草,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派得上用场之处,自然不遗余力。”
冯清岁夸赞道:“世人当学毕姑娘。”
回府后,她便去沧海轩找纪长卿。
未至院门,便见一人赤着上身,背对门口,手中长枪舞成一团雪光,带起的劲风将落叶卷得倒飞三尺。
肩胛骨如鹰隼振翅般起伏,蜜色肌肤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汗珠自肩背滚落,沿着沟壑分明的脊背汇聚成流,滑过劲瘦后腰,没入紧束在腰际的玄色稠裤。
分明隔着十几米距离,她愣是感觉热气扑面而来,熏得脸颊微微发热。
脚步不由顿在原地。
纪长卿一套枪法舞毕,忽而察觉身后似有人凝视。
回首一看,一道娇俏身影正立在院门处,怔怔地看着他。
他脑海瞬间空白。
直到掌声响起,某人笑容可掬地夸奖:“二爷好枪法!”
方回过神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廊边,手忙脚乱地穿上外衣。
心跳如雷。
他背对着院门练的枪,她应该只看到他后背,没看到他腰腹上的伤疤吧?
待系好衣带,转身看见迎面走来之人,眼里只有欣赏,没有疑惑震惊,他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
旋即拧眉。
她怎么一点害羞都没有?
看他赤着上身,表情一点波动都没有。
难道他的外形还不足以打动她,让她生出别的情愫?
“打扰二爷习武了。”冯清岁笑道,“二爷和长风不愧是同胞兄弟,枪法不分伯仲。”
纪长卿:(;一_一)
说得好像你见过“长风”的枪法似的。
他拿起巾帕,拭去脸上汗水,问道:“寻我何事?”
冯清岁将毕月儿向她打听他送陛下寿礼之事告诉他。
他勾起唇角。
“我刚好想送自己亲手所绘的画作给陛下。”
冯清岁微微一笑:“她外祖父家刚好是开裱褙铺的,毛遂自荐为你裱画。”
纪长卿轻笑:“汤氏裱褙铺的裱画水平还不如我高。”
“不过,既然她如此热心,就姑且让他们试试吧。”
说罢回书房取了一幅画给冯清岁。
冯清岁展开一看,是一幅青绿山水,画面恢弘壮观,气势磅礴,崇山峻岭,争雄竞秀。
白瀑如练,自高崖倾泻而下;房舍如棋,在山间零星点缀。
湖泊岛屿,珠嵌玉盘;大江旷野,苍茫无际。
人小若蚁,却神态可辨。
色丽如花,但艳而不俗。
便是她阅画不多,也知这是一幅绝世好画。
“会不会有点糟蹋?”
她迟疑道。
毕月儿拿了这画,定会做手脚,轻则篡改,重则损毁,岂不可惜?
纪长卿淡淡道:“我画了两幅,这幅是次品。”
冯清岁:“!!!”
次品都好成这样,正品那还了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纪长卿噙笑道:“想看?”
冯清岁点头。
纪长卿:“还在装裱,等我裱好再给你看。”
冯清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