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岁在一旁笑道:“娘,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戚氏点头。
旋即吩咐丫鬟:“将人领来给我看看。”
丫鬟领命。
不多时,那位叫毕月儿的姑娘被带到她跟前。
“表姑好,我是您姨娘兄长的孙女儿。”
毕月儿恭敬地行了个福礼。
戚氏一愣。
她姨娘本是小户人家的千金,家里世代以经营酒楼为生。
姨娘父母因病早逝,酒楼早早传至姨娘大哥手上。
这位大哥本是老实本分之人,接手酒楼后,许是不良嗜好的酒肉朋友交多了,竟慢慢沉迷赌博。
因此欠下巨债。
不仅将酒楼抵押了出去,还把自己妹妹卖给了当时的文渊侯世子做小妾。
即便如此,也没能填上窟窿,被逼的携妻遁逃出京,东躲西藏。
她姨娘进府不到半年,就收到了他的死讯。
是在京郊老家一处池塘溺死的。
据说是去偷鱼失足落水才招致不幸。
“……祖母刚有了身孕,祖父就出了事。”
毕月儿红着眼道。
“祖母只好回了娘家。她父母又给她找了门亲事,让她堕了腹中孩子再嫁,祖母舍不得,瞒了过去,这才有了我爹。”
“我爹和我娘生了两儿一女,我大哥继承了毕家家业,二哥游手好闲,为攀附权贵,想送我去当小妾。”
“我不愿为妾,但那户人家来头不小,毕家得罪不起,祖母知表哥如今显赫,便让我来投奔表姑母您,寻个庇护。”
冯清岁听着这番措辞,感觉有几分耳熟。
五花在她耳畔悄声道:“夫人,您最先想投奔的那户人家,不也有妾室有个早亡的兄长和改嫁的嫂子,您想冒充那妾室的侄女来着。”
冯清岁:“……”
原来她编过。
怪道耳熟。
这位表小姐,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戚氏大概也有所怀疑,并未立刻认下,而是问道:“毕家可是在京城?”
毕月儿回道:“正是,我们家是开当铺的,城西那家恒昌号。”
第173章 血脉
命人将毕月儿带去客院后,戚氏对冯清岁道:“我姨娘虽是被兄长卖到戚家的,但她对兄长并无怨言,每年清明烧纸都会给他烧一份。”
“她说兄长从小到大都对她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分给她,将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她想去哪玩也都带她去。”
“她出痘疹时,下人都不敢近,还是兄长给她喂的药。”
“我父亲是去酒楼用膳时看上她的,当时她父母已经病逝,她兄长一听我父亲想纳她为妾,毫不犹豫地拒了,说他妹妹是要做正头娘子的。”
“后来实在是欠了巨债,被暴力催债扰得没有办法,怕将我娘许给普通人家也逃不过逼迫,才将她卖给我父亲。”
“我娘在文渊侯府那么多年,虽然算不上一帆风顺,但也称得上衣食无忧,现世安稳。”
“她唯一的遗憾便是兄长行差踏错,败光了祖业不说,还断送了性命,连个子嗣都不曾留下。”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若毕月儿父亲当真是沈家血脉,倒是能让我姨娘少一桩遗憾。”
“但这事儿我总觉得有点古怪,自打长卿回京任职,上门的亲戚一个接一个,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也不知她是人是鬼。”
冯清岁笑道:“常言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二爷如今大权在握,想沾光的人自然多了,甭说有血缘的,便是没血缘的,也要想方设法拉关系。”
戚氏深以为然:“是这个理。”
“她家既在京城,查证不难,说的是实情还是谎言,娘交给二爷一查便知。”
冯清岁又道。
“不过血缘这一层不好查,纵是她祖母怀胎七八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