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卿这是……以为她有事宁愿找外人帮忙,也不找他帮忙,没把他当家人看待,失落了?

真是爱操心的性子啊。

“我什么时候跟二爷客气过?”

她朗笑道。

“这次的事我能自己应付,才没和二爷提。阿御是北拓九王子这事,我也是今日方知,百花楼那场刺杀,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百花楼之事,不是她和祁御商量好的。

纪长卿心口一松。

随即拧眉。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以身涉险还是太冒险了,当以千金之躯为重。”

冯清岁点头:“谢谢二爷关心,我日后定倍加小心。”

纪长卿犹不放心。

“我手头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你要用人,尽管跟我说。”

冯清岁道好。

纪长卿这才摆手:“回去歇息吧。”

“二爷也早点歇息,明日还得上早朝呢。”

冯清岁笑道。

纪长卿微微颔首。

明日早朝的重头戏,定是北拓二王子遭遇刺杀一事,他自然会好好养精蓄锐,以便

给三皇子一点教训。

三皇子为应对刺杀一事的诘问,和府中幕僚商量了大半宿。

好不容易躺下,因想起祁御不肯更换和亲人选一事,不知该如何向皇妹交代,又愁得合不上眼。

翌日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上朝。

脑子本就混沌,偏遇上纪长卿发飙。

“我大熙立国三百载,以礼乐教化四方,外使来朝,无不仰衣冠礼乐之华,钦仁义德化之隆,齐尊为礼仪上国。”

“三殿下竟引外使上青楼!”

“此事传至他国,北拓王会笑我朝皇子是拉皮条的龟公,蔡皇将当我大熙是倚门卖笑的娼国,西戎帝必嘲‘大熙所谓礼仪,不过嫖客之礼’。”

“我大熙三百载威仪,自此荡然无存。”

“三殿下辱国至此,倘还有半分羞耻,就当自缢于太庙阶前,向列祖列宗告罪!”

他差点晕倒在地。

他知道冯氏逃脱,纪长卿获悉冯氏遭遇,定会向他发难,万没想到,他竟会让他去死!

未免太狠了!

“纪大人想必误会了。”

他强自打起精神。

“北拓二王子是和其弟九王子擅自前往青楼的,本殿属官为记录他们的言行被迫跟随,并非本殿指派属官引其狎妓。”

纪长卿冷笑:“那百花楼天字房可是武安侯世子包下,是三殿下你的属官找武安侯世子借用的,你敢说不是你指派的?”

他早就和幕僚找好理由。

“属官怕北拓二王子遭遇不测,才借用包间,实属无奈之举。”

“若果真如此,为何不派侍卫保护北拓二王子?北拓二王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随他去百花楼时出事,三殿下如何保证你的属官不曾参与刺杀?如何保证你的属官不是细作?如何保证你对刺杀一无所知?……”

他怒不可遏:“纪相何不干脆说是本殿找人刺杀北拓二王子的!”

纪长卿挑眉:“三殿下这是承认了?”

承认个屁!

他气得肺都炸了。

纪长卿这厮,竟连刺杀之事都想栽到他头上,真是岂有此理。

他还怀疑那些刺客是他找来救冯氏的呢!

“纪相休在这里造谣污蔑本殿。”

他咬牙切齿。

“本殿受父皇指派,招待北拓来使,一心促成两国结盟,断没有刺杀来使,破坏邦交的道理。”

纪长卿不咸不淡道:“北拓二王子坚持为其父求娶六公主,三殿下护妹心切,找人刺杀他也很正常。”

说完躬身对皇帝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彻查三殿下引北拓二王子上青楼并致对方于死地一案,以正国法,以肃朝纲。”

他连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