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将这事说给长姐听,长姐宽慰道:“她病恹恹的,见你明媚鲜妍,自然嫉恨,不必理会便是。”
她深以为然。
从此不再往三妹院里去,见着面也不说话,权当府里没有这号人。
可如今冯氏的丫鬟不过说了个相似桥段,长姐就暴跳如雷,当即让人上台撵人,莫非三妹去庄子养病一事另有隐情?
她一颗心骤然提了起来。
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
戚妈妈和粗使婆子上台后,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张开双臂朝冯氏那丫鬟扑过去。
那丫鬟体形虽胖,却灵活得很,只一弯腰便躲开三人。
口中依然滔滔不绝地说戏。
“盛氏对女儿的性子了如指掌,知她绝不是垂涎长姐亲事之人,自然不信主母所说,闹着要去庄子上见女儿。”
“孰料主母命人看住她的院子,不叫她出院一步,任她闹翻天也见不着女儿一面。”
“你们道主母为何如此防她?”
“却原来这嫡长女虽然看着跟寻常姑娘没有两样,却有一样隐秘,便是长到十七八岁,依然不曾来癸水。”
“主母私下带她看了大夫,才知她是石女。”
“石女”二字一出,戚玉莞双目赤红,若非怕引人联想,已经亲自冲到台上,将那胖丫鬟推下台。
那贱蹄子怎么敢!
猜中她此生最大隐秘不说,竟还告诉冯氏,让冯氏这丫鬟公之于众!
她要杀了那贱蹄子,杀了盛氏那贱妇,杀了冯氏,杀了这贱婢,杀了……在场这所有人!
所有知道她隐秘的人,都该当场暴毙!
戚妈妈知道自家主子所有秘密,自然明白事态有多紧急,见自己和俩粗使婆子都不是那胖丫鬟的对手,赶紧招呼候在台下的百戏人。
“通通给我上台,把人拿下!”
百戏人愣住,不知该不该听她的,齐齐扭头看班主。
班主认得戚妈妈,知她身份,当即板起面孔:“还愣着做什么!上台抓人!”
百戏人闻言,立刻一拥而上。
然而纵然他们是高空履索、爬杆倒立、扛鼎耍坛、吞刀吐火、飞刀弄剑……的好手,到了台上,抓那胖丫鬟,也跟醉汉扑蝶似的,被耍得团团转。
那胖丫鬟的身形一闪身一抬腿,他们就叠罗汉似的,一个叠一个趴台上。
宾客们不明所以,还当他们是特地上台表演叠罗汉的,掌声如雷,喝彩不断。
“好!好!”
“比平时看的百戏好看多了,下次我们府里办喜宴,也要来这一出。”
“这女伎人本事着实不错,边叠罗汉边说戏,气都不带喘的,回头得问问班主,打哪找来的奇人。”
班主暗暗叫苦。
这哪是他找来的女伎人!
这是砸他场子的女魔头!
“你们也都上去!”他咬着牙,转身招呼一众武生,“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逮住这女魔头!”
“好!”
武生们带着长枪大刀纵身跳上戏台。
却见那胖丫鬟如同彩蝶戏花一般,在武生们的刀枪拳头里穿梭,手中快板“呱嗒呱嗒”敲着,跟伴奏似的,让这乱糟糟的局面看起来越发像一出戏。
兵部侍郎闻既明过来戏堂接妻子,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露出赞许之色。
“方家班这戏是越排越好了。”
听见他这话的文渊侯世子附和道:“确实,比寻常百戏诙谐有趣。”
闻既明便没急着喊妻子回府,站定脚步看了起来。
只是没看多久,他脸上的笑容便一点点凝固。
五花耍了那帮武生一顿后,纵身跃上戏台屋顶,继续说戏。
“且说那主母得知嫡长女是石女,心中慌乱得就跟戏台上这群武生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嫡长女亦然。”
“母女俩日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