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岁倒没多想,只觉得他被戚氏追得跳墙这事有点滑稽,谁能想到八面威风的丞相大人在家是这副德行?
传出去定要笑掉满朝文武的大牙。
“暂且委屈二爷两天,等我回来,定还二爷一个清白。”
纪长卿苦笑:“等娘知道我同意你以身涉险,怕是还要揍我一顿。”
冯清岁眼眸笑成两弯月牙。
“到时我提前备个梯子,好让二爷翻墙。”
纪长卿:“……”
这副表情,确定不是想备点瓜子,好在一旁看戏?
默了片刻后,他道:“随我去一下书房,有个东西要给你。”
冯清岁:“???”
等去了书房,才知纪长卿要给她的是一套金丝软甲。
“这是我长兄用过的,”纪长卿脸色微红,“我让人改小了些,你先试试看合不合穿,不合穿我再让人改一改。此行凶险,还是多做点防范为好。”
冯清岁指尖拂过细密鳞纹,忆起当初救治纪长风时,在他身上见过同款软甲,只是那身软甲破了好几个洞,不似这件完好。
“谢谢二爷。”
她感激道。
纪长卿的细致远超她所料。
“我这就回院试穿。”
纪长卿感觉脸上热意又灼了几分。
他并非故意拿自己的软甲改给冯清岁,只是时间仓促,来不及做新甲,不得已而为之。
若她日后知道真相,怕是要骂他登徒子。
冯清岁无意瞥见他脸色,心里纳闷,天气又不热,纪长卿怎么脸上着了火似的,红晃晃的?
莫不是肝火太旺?
“二爷最近可是难以入睡?”
她顺口问了句。
纪长卿下意识颔首。
他一闭眼,就想到她以身做饵的事,哪里睡得着。
冯清岁顿时了然:“我送二爷那几罐花茶,二爷须得多喝几杯才好。”
纪长卿:“……”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何止多喝几杯,他都快喝完了。
冯清岁见他听劝,安心离去。
回院试了下那件金丝软甲,发现刚好合身,次日带队出门前,便穿在了衣服里面。
戚氏脚步匆匆赶来挽留。
“我已经教训过那个孽障了,他不会再对你出言不逊,你就别去卫州了,山高水长的,路上可不太平。”
冯清岁宽慰道:“娘,我去卫州跟二爷无关,那边作坊开了这么久,我还没去巡视过,实在放心不下,才走这一趟的,看完我就回来。”
戚氏半信半疑:“你真的还会回来?”
冯清岁瞪大眼睛:“娘您问的是什么话?难道您不希望我回来?”
“当然不是。”戚氏忙辩解,“娘巴不得你天天待在府里。就是怕你累着,才不想你折腾。”
“您放心,我会早去早回的。”
“……好吧。”
戚氏唯有目送她离去。
冯清岁带着五花和自己雇来的一队镖师,一路向西,踏上了前往卫州的路。
傍晚时分,一伙人宿在了驿站。
一夜无事。
次日天刚蒙蒙亮,就整装上路,半下午,便到了京畿和卫州的交界处。
“翻过这片山脉,便是卫州地界了。”
在山谷穿行时,镖头介绍道。
这趟买卖不用押货,只是护送两个内宅女子,他觉得很是轻松。
想到再过一天就能抵达目的地,他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孰料话音刚落,便有石头从山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