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愤恨地跟皇帝告状。

皇帝跟纪长卿说起,纪长卿一脸苦笑:“臣为人清正,他们找不了茬,只能给臣泼脏水了,今朝骂臣往他们家门口泼粪,明朝怕是要诬蔑臣偷他们庄子上的菜。”

皇帝哈哈大笑。

笑完了,揩着眼泪道:“委屈爱卿了,做了实事,还要背负骂名。这帮糟老头子朕也烦得很,要不是太祖留了祖训,不得打杀言官,朕早就把他们拖下去砍了。”

纪长卿:“他们也只是尽自己职责而已,臣不怪他们。”

皇帝称赞道:“爱卿好心性。”

这边君臣相谈甚欢,那边百福百般不解:“爷这么做图啥呀?嫌言官骂的不够狠吗?”

刚从乌城调查冯清岁户籍归来的时安敲着他的后脑勺道:“笨!爷是嫌他们骂的花样太少!”

翻来覆去都是骂爷滥用职权,抄家太狠,冷酷无情。

没有皇帝授意,爷能抄得了这么多人?

这样骂爷跟骂皇帝有什么区别?

“只有真正骂爷才是为君分忧。”

百福:“……”

当京官也太难了。

冯清岁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启发了纪长卿一把,她看完乔真真回来,就寻思着该如何接近荣昌侯府。

没想到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寿阳公主邀请她参加自己的生辰宴。

她精心制作了一批面霜,带了两盒去参加宴会。

生辰宴只邀请了寿阳公主交好之人,拢共六桌,其中就有荣昌侯世子夫人魏氏。

来之前,冯清岁跟戚氏打听过,魏氏成亲六载,至今未有子嗣。

寿阳公主向好友介绍冯清岁,将她称为神医之时,她留意到,魏氏眼里掠过一抹异色。

因而谦逊道:“公主过誉了,妾身只是在饮食调理上有几分心得,当不得神医。”

便有身形消瘦的贵妇笑问:“擅饮食调理的话,可否教教本夫人,如何吃才能丰腴一点?”

“宴后我帮夫人看看。”

冯清岁应道。

宴后,众人在公主府花园漫步消食之时,冯清岁和那位贵妇单独坐到水榭,诊过脉,看过舌头后,笑问道:“夫人平时很爱吃鱼脍或者生腌吧?”

贵妇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鱼脍和生腌味道鲜美,口感绝佳,却容易留下隐患。”

冯清岁看着浮起在水面的金鱼道。

“鱼虾螺含有肉眼难以察觉的寄生虫和虫卵,吃入腹后,可能会寄生到内脏甚至大脑和眼睛。”

贵妇顿时花容失色。

“寄、寄生虫?”

“就是蛔虫、钩虫、蛲虫一类的东西,夫人应该听说过吧?”

贵妇自然是听说过的,脸色也因此愈发难看:“我肚子里有虫子,才会日渐消瘦?”

冯清岁点头:“你应该有察觉到一些异常吧,比如腹胀腹痛,肛门瘙痒……”

她每说一个字,贵妇脸色就白一分。

“不用害怕,”冯清岁宽慰,“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几剂药,就能把虫子驱除,以后别吃生肉就可以了。”

贵妇如蒙大赦:“能全部驱除?”

“能。”

“那太好了。”

贵妇面色缓和下来,又朝周遭看了看,叮嘱道:“这事你可别往外说。”

“你放心。”

冯清岁问侍从要了笔墨纸砚,给贵妇写了方子,贵妇收到怀里,若无其事地去找其他妇人闲聊。

魏氏一直留意着冯清岁这边的动静,知她给安阳侯夫人开了方子,但并未找上冯清岁。

只是瑄公子一个病例,不足以让她相信冯清岁的本事。

若安阳侯夫人能丰腴起来……

她低头瞥了眼自己圆滚滚的腰身,再找冯清岁看也不迟。

冯清岁也不着急,饵料已经投下,不怕鱼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