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知京中居然有贵女仰慕她。

也不知慕的什么名。

“我对医术颇感兴趣,”曲三小姐道,“只是闺阁女子,无缘学医,唯有看看医书,夫人却习了一身好医术,如何不令我羡慕?”

原来如此。

竟是位好医术的小姐。

冯清岁便问她:“你都看过哪些医书?”

“《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伤寒杂病论》这四本都看了,只是囫囵吞枣,不解其意。”

曲三小姐回道。

“只盼日后能向夫人请教一二,不求融会贯通,能大略明白平日头疼脑热怎么回事,就已足矣。不知夫人是否愿意指点?”

冯清岁笑道:“曲小姐有心学习,我自然不吝分享。”

曲三小姐喜上眉梢。

从这天开始,果真每天都来纪府拜访冯清岁,请她讲解医书。

初时冯清岁以为她真心想学医,倒也悉心讲解,但很快发现,她提的问题虽然像是认真思考过才有的疑惑,对简单的药理却一问三不知。

不免怀疑她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府里某个人。

这位曲三小姐说不定是借着学医来纪府,伺机接近纪长卿,好成就一番姻缘的。

回想了一下曲三小姐来府里的时辰,又觉得不像。

她总是在上午过来,待个两刻钟就告辞,那会纪长卿还在上朝,她根本见不着纪长卿的面。

“莫非是我想多了?”

她暗自思忖。

但曲三小姐那些和底子不相称的问题始终让她觉得违和。

她从来信赖自己的直觉。

因而这天曲三小姐离开后,她吩咐五花:“你去广成侯府盯一盯曲三小姐,看她回去都做些什么。”

五花领命。

在广成侯府蹲了两天后,回禀冯清岁:“曲三小姐在府里不是赏花喝茶,就是和姐妹玩双陆拆白,斗茶投壶,没翻过医书。”

“她拿来问我的问题哪来的?”

“她问府医要的。”

显然这位曲三小姐并不真的好医,只是糊弄她罢了。

冯清岁愈发迷惑。

糊弄她有什么好处?

她只是个孤女出身的寡妇而已,又不是寿阳公主这样的权贵,可以给她长脸抬身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曲三小姐这一招,像极了当初她为了查探小与死亡真相而刻意接近魏氏的举动。

然而广成侯府和荣昌侯府、魏府并非姻亲关系,她也不曾听说广成侯和荣昌侯、魏尚书等人是一派的。

他们的夫人似乎也不怎么熟。

曲三小姐为何接近她?

翌日曲三小姐又来请教,她听完问题,一连问了几处药理,曲三小姐全都答不上来。

她直截了当道:“曲小姐,你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是永远学不会医术的,须得踏踏实实学习药性药理,你先把你看的四本书全部背下,再来寻我。”

曲三小姐顿时慌张:“我、我有在好好学的,只是记性不大好,又容易紧张,你别恼我,我回头定加倍努力看书。”

冯清岁一双眸子清凌凌地看着她。

“曲小姐是真心想学医吗?”

曲三小姐用力点头。

“既如此,定不会背不下来,对吧?”

曲三小姐:“……”

她咬着唇,半晌方道:“好,我背完医书,再来找夫人。”

说完便告辞了。

冯清岁吩咐五花:“盯紧她。”

五花暗中跟着曲三小姐去了广成侯府,没多久就回纪府禀冯清岁:

“曲三小姐回府就去见了她母亲,母女俩在房里说了一会悄悄话,而后曲三小姐就回院了。她们说话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看来曲三小姐是奉母命接近她?

她让五花改盯广成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