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德快恨死她们了。
洪聘就是他送上路的,傅梅仙这边的差使,也是他抢来的。
“庶人,昔日您嫁进王府,就是奴才接的你,如今您要走了,也是奴才送你。”
“咱们真是有始有终……”
“你放肆!胡说,烈郎他,他……”傅梅仙咆哮,想说‘烈郎不会杀她’,但想起昨日看见,盖着玉印的圣旨,话到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浑身发抖,喘息片刻,挤出一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会救我的!”
“她不会看着我死,我是太后的外甥女,凤巢出身,贵重无比……”
“再贵重也是个外甥女啊,太后娘娘有亲侄女,外头又有承恩公,有长孙氏,哪个不比您重要啊?”
路九德笑着,把白绫往前递了递,“太后娘娘,如今已经病得下不来榻,御医说她老人家需要静养。”
“这是什么意思?您应该很明白。”
别管人家是真病假病,那就是躲了。
“不,不会的,姨母一贯最疼我了,她怎么会放弃我?”
“文平又没死,凭什么?”
傅梅仙颤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空无一人。
没人来救她。
但路九德却带着四个太监,一步一步的逼近,手中看似恭敬,职责却是催命的,“庶人,请上路!”
“别让奴才们为难了。”
“您体体面面的人,就自个儿走了吧,我们伺候着,您也难看不是?”
他们捧着白绫,向前逼近。
傅梅仙连喝骂都顾不上了,眼泪含在眼圈,踉踉跄跄地往后退。
正走着呢,突然门外,一道黑影靠近。
“陛下?姨母?是你们吗?你们来救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姨母,你不会看着我死的!”
“陛下,烈郎,我也只是毒了一个庶出孽障,算计了一下了傅含璎那个贱人而已,她们又没事,陛下,你怎么舍得杀我?”
“你是生气了,你是吓我的,陛下,陛下,我知道错了……”
傅梅仙哭泣着向前奔。
仿佛真的看到了元昭帝,或者是长孙太后。
路九德一怔,连忙回头,就见门口,那人影由远而近。
淡粉色绫罗衣裙,头戴斜凤钗,气质温柔,明眸善睐。
竟然是柔嫔。
“柔娘娘,您这怎么过来了?”路九德忙问。
“自然是落井下石,来看她下场的。”柔嫔一扫往日怯懦模样,眉目冷淡,恶狠狠的。
她死死盯着傅梅仙,一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态。
傅梅仙却是大受打击。
“怎么不是烈郎?我,我不信。”
“姨母也不救我了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拼命摇头,泪如雨下。
“你作孽做的太多了,傅梅仙,不会有人救你。”
柔嫔冷笑,迈步进屋。
路九德看她那模样,真跟个杀神似的,但也合理,二殿下到如今身子还虚着呢,当娘的怎么能不恨呢?
“路公公,动手吧,陛下,那边不是还等着回信呢吗?”
柔嫔轻声细语。
“那谁说不是呢?”路九德陪笑,叹息着道:“这不是咱们傅庶人留恋红尘,不愿走一步嘛。”
“哦,是吗?傅梅仙,我的梅嫔娘娘,你一贯不是最人淡如菊,从容不迫。”
“富贵对你来说就是浮云,权势也不是你所求,你身份高贵,跟脚不凡,你全心全意只求一份真情,只要陛下高兴,付出一切都行。”
“如今,陛下要你的命就能高兴,你为什么不自尽呢?”
“不会是怕了吧?”
柔嫔讽刺的笑,步一步向前走,边走边道:“娘娘,您怕了也没关系,这些年,臣妾和文平住在宣和宫后殿,承蒙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