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们都吓坏了,自此,谁都不敢‘招惹’洪充容,甚至连半夏都不想接触。
主仆两人进船舱八天了,除了彼此之外,居然没跟谁搭过话,洪充容偶尔抓住个路过她船仓的宫女,想吩咐她办事……
人家也像看见‘活鬼’似的,‘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首。
话,是不敢多说的。
问一句,答一句,头都不敢抬。
这般见‘瘟神’的待遇,让洪充容怒火中烧,像个装满煤炭的火炉般,点火就能燃。
今儿……
点火的来了。
梅嫔披着遮脸的大斗篷,神情清冷,步步生莲般走进船舱,来到洪充容的房间,轻轻叩门后,没等她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彼时,洪充容正坐在床榻上,神情怔怔,听见‘吱嗄’声音,猛然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
洪充容蓦然睁圆眼睛。
梅嫔凛若秋霜,清冷孤傲。
仓里一时无语。
半夏从角落窜出来,眼睛瞪圆,脱口而出,“梅嫔娘娘,您怎么会来?”问罢,反应过来,开始屈膝请安,“奴婢见过梅嫔娘娘,娘娘万安。”
洪充容没动。
按理,她品级低于梅嫔,是应该起身行屈膝礼的。
可她没动,只是仰着面容,紧绷神情地把目光注视到梅嫔脸上。
梅嫔慢悠悠上前,来到榻边。
她不言语。
洪充容也不说话。
仓里太过寂静,只有窗户,响着船体前进的破水声。
‘哗啦,哗啦’……
半夏依然跪着,身子却不安地晃动,脸狠狠垂下,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偷偷去看两位主子。
这,这是要干什么啊?
梅嫔突然找过来,总,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小主已经惹了陛下的厌恶,又犯了宫人的忌讳,今番南巡,恐怕很有建树了。
毕竟,宝娘娘在那儿盯着,小主一回争宠不成,肯定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那,那就该老实避着些,等回了宫,或者,最起码是陛下把这事忘了,解了小主的禁,没那么厌恶她的时候,再往出跳~
现在,可别再惹事了。
惹出更大的祸,陛下再把小主遣返回宫,那就真的完了。
小主是嫔妃主子,又有洪妃娘娘护着,顶多丢人,她的小命却是危险。
半夏心里慌得像要长毛,左看看自家小主,右看看梅嫔,总觉得那相对的两双眼睛里,交流着些,不知道怎样要她小命的阴谋诡计。
她脸色微白,把心一横,突然开口,“梅嫔娘娘,万岁爷有令,我家小主身子不适,需要好好休息,不令人打扰,您看您……”
是不是该走了啊。
不管您有多大不忿,想要干什么?都别来找我家小主,您自个儿去啊!!
您和宝娘娘的恩怨纠纷,我们不想知道,也不想掺和。
你走啊!!
半夏心中祈祷。
可惜,她区区一个奴婢,梅嫔怎会在意她的想法?反而,那么几句听着恭敬,实则客气驱赶的话,让梅嫔心里生起一股恼怒,片刻,又压下去。
她俯视洪充容,嘴角勾出抹冷笑,“洪聘,你如今落魄到,区区一个婢女,都能替你做主了?”
“洪家二姑娘的傲气哪里去了?没了你姐姐,你竟就成了个废物?以琴媚宠,反被禁足。”
“哈哈哈,真真是太好笑了。”
“洪聘,我原本居然把你当成个人物看,觉得你好歹有几分千金小姐的矜持和自重,结果,你却比那歌伎舞姬都不如。”
“好歹歌伎舞姬真能媚上宠儿,用下贱身子,得几分陛下雨露?你呢,听说连头脸都没露出来,就被轰走,还被‘看戏’?”
“你猜,陛下和宝贵嫔远远看着的时候,是觉得你琴艺惊人,还是当猴戏儿瞧?”
洪聘是洪妃的妹妹,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