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多宝架子里,十多个白秞瓷的瓶子,全被她推翻了,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瓷片迸溅,大宫女良辰美景吓得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该死!该死!傅梅仙,你欺本宫太甚,本宫辛辛苦苦结交长公主,舍下国母脸面,对她和颜悦色,马上就成功了,你跑来摘桃子?”

“蠢货,废物,自命清高的贱妾,当本宫好欺负吗?”

长孙皇后怒声,额间青筋暴出。

火冒三丈!!

两个宫女‘扑通’跪地,不敢言语,白嬷嬷急急上前劝她。

“娘娘息怒,梅修仪这般行事,虽然冒犯,终归占了大义,有了‘以德报怨,顾全大局’的名声!”

“您一国之母,哪怕气恼,也暂时忍下吧,况且,她是您表妹,太后娘娘又疼爱她,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顾忌些的……”

“傅梅仙是太后的外甥女,本宫难道不是太后的侄女吗?顾忌她?哼,本宫跟太后才是一个姓儿的!”

长孙皇后厉声喝止,“本宫是皇后,被区区贱妾冒犯,还要忍耐?”

“那我当这个皇后,给个胡人杂种伏低做小,为的是什么?”

她越说越气,眼眶都红了。

白嬷嬷不敢再劝,生怕招出她更多‘诛九族’的话来,赶紧跪下抱住她的腿,“娘娘慎言,可不敢胡说,您,您……”

“您想如何,尽管吩咐,老奴无有不从。”

不过一个表姑娘罢了,若能让娘娘心气顺些,莫跟陛下置气,处置也就处置了。

傅老太太和傅夫人被送回甜水胡同。

彼时,傅家男人们都在衙门办事,府里没有主子在,傅夫人只能忍着胀痛的皮肉,口齿含糊着,招呼下人把傅老太太送回院子,服侍她换药歇下,又安顿好太医!

忙碌一个多时辰,她才回到正院,喝上碗凉粥。

她的奶娘跪着伺候她换药,边换边抹眼泪。

“太太,咱们井家虽然不富裕,可从小到大,老爷太太哪舍得动您一块油皮,嫁到傅家,也是锦衣玉食,没受过苦,怎么进宫一回,反挨了耳光!”

“修仪娘娘她,她……”

傅夫人的娘,井老太太是个妇医,游走后宅,也没个歇息的时间,生下傅夫人后,就给她买了乳母。

奶娘伺候傅夫人长大,陪嫁傅家,跟了她半辈子,疼她比疼亲女儿都甚!

“太太啊,修仪娘娘一个生来没娘,比猫大不了的早产娃娃,没您精心照料,根本活不了!”

“自古生恩没有养恩大,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您挨打,不给您讨回公道,反要,反要……”

“呜呜呜,拿您的苦处博贤名!”

奶娘心疼不已。

傅夫人嘴里被打裂了,疼得说话含糊,“行了,奶娘,擦擦泪吧,我没甚委屈的,老太太那边不也一个样儿!”

都是挨打受累不讨好,满身狼狈轰出宫。

“可是,可是……”奶娘不服,愤愤半晌,突地把脸儿凑到傅夫人面前,小声说:“太太,老奴冒犯说您两句,您别生气!”

“你想说什么?”傅夫人抬头。

奶娘便道:“太太,老话说的好: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修仪娘娘总归不是从你肠子里爬出来的,对她掏心掏肺,也得不着好儿,凡有丁点不妥,她就舍了您!”

“这回不就是个教训?”

“如今,咱们璎姑娘也做了贵人,是个主子了,您好歹也顾顾她,别一味偏着修仪娘娘!”

“梅仙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身份尊贵,况且,家里老太太,老爷都疼爱她,我偏着梅仙,才能在傅府站稳脚跟,做官宦贵妇,出入得人尊贵!”

傅夫人高扬着眉,扯动脸上伤口,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唤,却仍放下眉眼间的得意神色,“奶娘,偏心梅仙,有这么多的好处,我为什么不做?”

“讨好婆母、讨好丈夫、讨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