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
至此,安府除了在夫子街不远处的那处祖宅之外,就只剩了几个农庄。
在平县曾经辉煌一时的安家,在人们的叹息声中逐渐地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这也正是安逸想要的效果!
父亲前半生仕途得意,后半生郁郁寡欢,所有的这一切落在安逸的眼中不过是过眼烟云。
七期,给安怀远扫墓的时候,他遣开了跟随在身边的安守礼等人,独自一人坐在父亲的墓碑呆了很久。
安怀远的墓碑前摆着三杯水酒,燃着三支香,只此而已。
“值么?”拿起酒坛来摇了摇,安逸就着坛子口喝了一大口酒,而后他盯着父亲的墓碑说道:“您和大哥二哥,还有妹妹,你们啊,都是算计了别人一辈子的人!可到头来又怎么样呢?”
“妹妹是您弄死吧?可我知道,您也是被逼死的!”
安逸侧身靠在宽大气派的墓碑上,显得越发的消瘦而孤独。
“我能给您去报仇么?啊?”安逸嗤笑了一声:“当然不能,因为能逼死您的人,弄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可我不能死啊……对,我现在还不能死!”提起酒坛子他又连着灌了几口,然后跟着一阵急急的咳嗽。
“您不用夸我!”
“我不想死真不是为了安家,我是为了我媳妇!”
“现在您成了鬼,一定也看见了吧?守诚对我好不好?我敢说,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像守诚这么真心的对我了!”
“所以啊,我能做的,就是保留安家这个驱壳,至于它还能走多远,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卖了所有招人眼红的家产,摆出一副败家子的架势,不过还是要告诉您一声:哪些银子我都没有花,都在我媳妇那里存着……至于存着干什么用,我还暂时没有想好,总之是不会像您的那些字画一样没的不清不楚……”
安逸离开安家祖坟的时候,已经喝的微醺,摇摇晃晃的上了马车,待到马车慢慢的往回走去的时候,他忽然的撩起了车窗上的帘子,目光严肃的望向父亲的坟茔,他在与父亲道别,他能为安家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以后,他只为守诚活着……
两年半后,又是仲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