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时,先由每个村的里正统一将辖区内的适龄女子画像上报县里,再层层筛选,菀丫头这样的姿容是万万躲不过啊。”
“万一能被选上,有幸成为那高墙深宫内的贵人也就罢了,就怕中途被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人看上捷足先登,当做攀附权贵的牺牲品,这样的女子,但凡选秀的年岁里,多不胜举,官官/相护沆瀣一气根本容不得他们的父母反抗,这些女子哪儿还有活路啊?”
陈桂花听得怔怔的,像是被吓着了似的。
林菀无语至极,这万恶的阶级糟粕,又无力反抗真是气死她了。
可是她这么快就成婚,还没同李砚建立起感情。
她对他已经有了好感,那么他呢?
有一点喜欢她了吗?
林菀把目光转向坐在她斜对面上方的李砚,满含期许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李砚坦然地接受林菀探询的视线,但她心里的百转千回他却是无从得知。
他正了正身子,斟酌着开口道:“林叔、林婶,朝廷确实有意明年进行大选,此事昨日我从老师处知悉,他告诫我切莫声张,他同县令曾是同窗好友,消息定然可靠。”
“大选耗时日久,多方利益夹杂,上面的人并不知道下面办事的人为了邀功会如何行事,各地官/府为了政/绩难免会采取强硬手段,哪怕已订婚的女子也有可能被迫取消亲事上京参选。”
李砚话音未落,坐在正首的林正生顿时努目撑眉,大声呵斥道:“这群无耻之徒,他们怎敢?”
李砚虽不是官身,但是他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自是知道一些官场的黑暗,但他不欲将这些官场腌臜抛诸于光下。
“林叔,事关各地政/府.官/员政/绩,若是办得好,调职升迁是必然,我听老师话里意思虽然明年三月才开始遴选秀女,但各州县已要求各村里正年后就要去县里递交名单。”
陈桂花彻底坐不住了,心里急得不行,豁然想起前几日里正娘子找她的事,忿忿道:“怪不得前几日,里正娘子还同我打听菀丫头亲事定了没?”
众人听罢,皆意识这场婚事确实已经迫在眉睫了。
张媒婆眼神在李砚和林菀身上来回落下,心头百转千回,沉吟片刻接着开口道:“事不宜迟,这婚期要不就定在腊月二十六吧,我先前做媒的那家也是选在这个日子,慈恩寺的大师说这个日子是今年最后一个诸事皆宜的。”
一直没机会开口的林明泽咂摸着日子,语气不满道:“今日已是冬月二十八,婚礼准备的日期还不足一月。”
“这也忒着急了些。”
其他几人听着林明泽语气里的抱怨,没有马上发言也没有表态。
李砚无声地扫了几眼屋内的几人,最后视线回到在林菀身上。
林菀抬眸与他对视,她注意到他看自己时眼神清明,神情坦然、并未有丝毫不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林菀觉得自己就是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他想知道自己对于婚期定得这么近是什么态度?
他不想强/迫她。
林菀略微思忖,将其中利害关系,风险和不确定性都思索几番。忽略掉那些不安,单就目前的形式而言,婚事确实越早办成越好。
想通了这些关节,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既然已经决定要嫁给他,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差别呢?
林菀知道在座的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她也不再纠结那些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决定顺势而为。
古代盲婚哑嫁多了去了,她再不济,还在成婚前跟要嫁的人有过几次接触。对方温和有礼、谦虚有度,为人虽不甚了解,但料想不会差到哪里去,婚事也是他自己本人同意的。
人不说强扭的瓜更甜吗?他现在对她无意,谁能保证一辈子都无意,她胆子大点,主动些、还怕搞不定李砚这个书呆子?
再说对方长得如此清俊逸朗、灼灼似璞玉,配自己绰绰有余了。
林菀向主位上的林正生表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