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晧说道:“善哉,善哉,贫僧也来助王道长一臂之力。”

他从怀中掏出一串菩提念珠,走到游春池的右首边,开口念诵《地藏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

僧道二人或坐或立,一个俊秀文雅,一个硬朗高挑,风姿各异,但都是一般恭敬虔诚。

诵经声悠悠飘扬开来,天地黄沙,仿佛变作一座大庙,万物众生,皆在其中苦修求道……

玉挽容拍了拍手掌,笑道:“有趣有趣,太上老君和观世音菩萨在斗法吗?哈哈”

尹东元反手一指,稳稳点中玉挽容的哑穴。

玉挽容大吃一惊,口中呜呜几声,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便冲尹东元怒目而视!

尹东元不理睬他,俯身坐在王临风身后,静静聆听经文。

过了许久,僧道诵经既毕。

游春池眼里盈满泪水,摘下佩剑剑穗,恭恭敬敬挂在墓碑之上。

那剑穗上镶着一枚华山所产的奇石,质地光滑,天然生成莲花形状,石上以金丝镶出“莲台”二字。

原来游春池的佩剑便唤作“莲台”,手柄亦刻做莲花形状。

游春池挂了剑穗,反手将莲台剑插在背后,冲墓碑磕了三个响头,高声说道:“妈,孩儿去了!”说罢,再也不留恋,起身跨上骏马,一声呼喝,扬长而去。

其余四人纷纷骑马跟上。

五骑疾驰而去,一路飞沙走石,在大漠上溅起五道黄沙狂风。

不一会儿,五骑化作五个小小黑点,远远消失在天际线边。

微风徐来,墓碑之上,剑穗轻轻飘动。

黄沙孤坟,亦添几分柔情……

一行人向西行去,路上非止一日。

离了沙州,行至瓜州,过了龙门关,便出了汉人疆界。

众人愈往西走,气候愈是奇异。白天越来越热,晚上越来越冷。眼中所见的风土人情,更是与中土处处不同。

这一日午后赶路途中,王临风随口问道:“玄晧师父,你从前既然和魔音同门学艺,那你可知魔音会弹一首《骷髅幻戏曲》,只要弹奏七七四十九遍,听者就会变作她掌中傀儡?”

玄晧说道:“闻人老妖似乎是写过这么一首邪门曲子。魔音师姐和闻人老妖臭味相投,只要是老妖写的曲子,她就没有不会弹的。只不过,这曲子威力虽强,却没什么大用处。”

王临风奇道:“怎会没用?”

玄晧说道:“你且试想,真正临阵对敌的时候,谁能乖乖听魔音弹七七四十九遍《骷髅幻戏曲》啊?只有那种举世无双的大傻子才会中招。把一个大傻子练作傀儡,又有什么好处了?”

他不知道章碧津就堕入了魔音彀中,因此说话毫无遮掩。

玉挽容却知其中关窍,登时捧腹大笑,说道:“大傻子,大傻子!哈哈哈”

王临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道:“就算此人中招了,也不能一口咬定此人就是个大傻子啊……说不定……说不定此人正在打坐入定,耳不闻声,眼不视物,飘飘然神游太虚。魔音在他耳边奏曲,他浑然不觉,自然而然就中招了。”

玄晧见玉挽容笑得欢畅,又见王临风一脸羞窘,不由心中一紧,暗想难道章碧津发疯入魔,竟与《骷髅幻戏曲》有关?一时不敢接腔。

王临风又羞又悔,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这曲子可有解法么?”

玄晧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师兄弟四人虽然同门学艺,但所学技艺各不相同。每人只苦学自己的本领,对旁人所学一窍不通。这也是为了防备师兄弟间互相残杀,若是彼此不知底细,总归有些忌惮。”

玉挽容笑道:“你说的好听,其实闻人老儿是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倘若他倾囊相授,你们四个的本事都强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