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风感到背心一股大力击来,百忙之中回剑阻挡。

玄晧却不收手,右手仍是直直往前摁去。

他这一掌若是按得实了,只怕肉掌立即为剑身割成两半!

王临风大惊失色,连忙撤回飞霜剑,剑上力道尽数反打在自己身上,胸口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说道:“玄晧师父,你……你为什么要拦我?”

玄晧脸上肌肉抖动,神态异常凶蛮,眼神却流露出慌急之意,说道:“我不想拦你,可我不得不出手,是他在控制我……所有冰湖宫弟子,从小到大都得听他的琵琶曲……我抵挡不住啊……”

王临风这才明白:《寒鸦望月曲》是冰湖宫宫主用来操纵门人的魔音邪曲,寻常人听来只道是寻常,但听在冰湖宫门人耳中,却如千丝万缕缠住手足,身不由己之下,宫主要你动手就动手,要你踢足就踢足,哪里容你反抗?

闻人歌慢条斯理说道:“魔剑徒儿,罗彻方丈这十年来教了你什么神奇功夫,你快演示给为师瞧一瞧。倘若少林神功果然天下第一,为师心中忧愁也可排遣一二。”

玄晧不愿出手,但难以抵抗乐曲魔力,耳听得琵琶曲幽幽流淌,双手不由自主摆动起来。

他双手成掌,右掌横劈,左掌竖削,使出一招“法海无边”,门户严谨端庄,招式大开大阖,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金刚韦陀掌。

他招式拿捏得分毫不错,功力更是当世一流高手之境界,但面目残忍暴戾,哪里有半点儿高僧气度?

王临风见玄晧赤手空拳,唯恐飞霜剑伤了他的肢体,连忙将长剑插回背后,左足后划,右足弓步,抱元守一,以静制动。

待玄晧双掌打到,王临风以右拳接他左掌,以左拳接他右掌。

四只掌根紧紧相抵,王临风手腕轻轻往外一翻,便将韦陀掌那凶猛至极的力道卸到一旁。

玄晧双眼发红,暴雷价大吼一声,双掌飞速打出,前掌去而后掌至,后掌走而前掌回,掌影变幻万千,如疾风骤雨般不留一丝空隙。

王临风呼吸平缓,神色淡然,双拳柔和摆动,稳稳打出太极拳法。

任玄晧来势汹汹,王临风都以三两拨千斤的功夫,轻轻巧巧拆解于无形之中。

闻人歌赞道:“武当至柔,少林至刚。以刚攻柔,以柔克刚。二位果然是名家子弟风范,本座今日大开眼界。”

玄晧四肢虽不受控制,但脑中还有一丝清明,眼睁睁看着自己对王临风出手,真是心急如焚,怒喝道:“冰湖老妖!你今天是来看好戏的么?你既然一直都在窥视,方才为什么不出手救魔伞大师姐?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我误杀你徒儿?”

闻人歌笑道:“你还问我为什么吗?你们四人在我冰湖宫学成一身本领,本该为我效劳,但万仞山这人贪得无厌,或诱以钱财权势,或诱以扬名立万,把你们哄得全都皈依了七宝圣教。你们既成为圣教教徒,那就不是我冰湖宫门人了。魔伞死也好,活也罢,我可没功夫多管闲事。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经我允许就转投少林寺,岂不是把我当作死人?本座要是不出手炮制你这孽徒,人人都当我冰湖宫好欺负了!”

说话间,他十指飞速挑动琵琶弦,乐声陡然拔高加快。

玄晧只觉得头疼欲裂,痛得哇哇大叫,手上渐渐不成招式,力道愈加癫狂凶残。

王临风一边拆解玄晧攻势,一边说道:“玄晧师父,你既然早就投入魔教,而后又在少林寺禅修十年,那么这首《寒鸦望月曲》,你肯定很多年没有听过了。你此刻身不由己攻击于我,当然是受了那曲子的煽动,但说不定更是因为这闻人宫主积威已久,你心里对他预先存了几分怯意,这才着了他的道儿!你快运转少林内功心法,一定能摆脱控制!”

玄晧微微一愣,心想此话不假,闻人宫主从前弹奏《寒鸦望月曲》的时候,我功力不济,只觉得神智昏蒙,犹在梦中,后来年岁渐长,情况也只是略有好转。可我此刻还保有理智,甚至还能出言说话,情况与昔年大不相同,难道说……难道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