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果真不许我找万氏的麻烦,我只能从命,唯有自尽以谢师恩……
于是玄晧点了点头,郑重说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要我做什么?”
王临风直视着他的双眸,说道:“我要你相信我。”
玄晧愣了愣,说道:“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没有叛投魔教吗?可分明就是你放走了万千鸿啊。”
王临风说道:“你冷静下来,仔细听我要说的话。”接着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他知道玄晧性子极硬,认准死理就不回头,故而把其中最细微曲折的变故也都详加阐述,甚至连暗中相助自己的神秘人之事都说了出来,便是对师父也没有如此费过口舌。
玄晧听完这一番话,如遭雷劈,骇然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冰湖老妖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他哪有本事练成浮屠圣功?”
万仞山接口说道:“那我万仞山是何等样人物,你还不知道吗?我杀过的人,从来没有抵赖不认的。罗彻确实不是我杀的,你要杀我为你师父复仇,那就是在放纵真凶逍遥法外。”
自从师父圆寂,玄晧胸中满腔悲愤难以抑制,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满脑子只有“复仇”二字,这时听了王临风的话,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其中确实有许多不清不楚的诡秘之处。
再说他跟随万仞山多年,自然知道这位老上司足智多谋,要说万仞山大费手笔血洗了罗汉堂,却还是没能把儿子救出来,确实不太合理。
玄晧眼中露出迷惘之色,说道:“难道真的是冰湖老妖挑拨离间,祸水东引吗?我的前任师父竟然害死了我的现任师父……这……这上哪儿说理去?”
王临风说道:“我打算找到闻人歌,把事情真相查问清楚。”
玄晧沉思片刻,说道:“冰湖老妖行踪诡异,他若是故意躲藏,那你就是踏破铁鞋也找不到。就算你找到了他,难道你逼问他,他就会老实交代吗?”
王临风苦笑一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玄晧狐疑问道:“王道长,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卖力帮万仞山洗脱嫌疑?他可是魔教头子,就算血洗罗汉堂不是他干的,他从前也没少做坏事啊。”
王临风说道:“罗彻方丈盼着正邪双方止战言和,我自然要竭尽全力促成此事。我释放了万少主,七宝圣教就会归还九大首领,而且再也不会侵犯中原武林。我再把方丈之死的真相调查清楚,中原群雄说不定就愿意接受议和了。咱们大家伙儿都不要再争斗,还天下一个太平清净,这样不是很好吗?玄晧师父,你当初斩断前缘皈依少林,不就是因为你厌倦了黑白两道永无止境的仇杀敌对吗?”
玄晧心中颇受震动,仔细端详着王临风,过了良久,说道:“好,王道长,我信你!你确实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子,玄晧方才对你言语不敬,实在是猪狗不如!”
玉挽容凉凉地说道:“你知道你猪狗不如就好,临风道长大仁大义,甘愿为天下大局背负骂名,你就会逞匹夫之勇,若人人都像你这样,江湖上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玄晧向来轻视玉挽容,今天却露出懊悔神色,说道:“你骂得很对,我……我实在是……”
王临风怕他又说什么“猪狗不如”的难听话,忙道:“不知者无罪,你先前又不知道事情真相,我岂会怪你?你一个人跑来为罗彻方丈报仇,这份孤胆雄心,那才是真正的好汉子。”顿了顿,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杀万老教主?你既然查到了秘密堂口所在,怎么不喊上少林寺其他高僧一起过来?”
玄晧垂头看着地面,神色郁郁,低声说道:“我如今在少林寺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还能喊得动谁?”
王临风轻轻啊了一声,登时明白过来,少林群僧早就对魔僧玄晧心存芥蒂,如今众人误以为是魔教在寺中做下命案,罗彻方丈又执意要把衣钵传给玄晧,少林僧众心怀愤懑,自然容不下玄晧了,忽然心思一动,问道:“你既然回不去少林寺了,那就和我一起去找冰湖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