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明的脸气得涨红,他还要说什么,忽地他脑中就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他愣了下,看了看后面的人,又看了看荷灯,他呆呆问:“等等……他、你,你们都在这个地方?……什么”

周明像是已经快要想通什么,只是还没有完全的理清,以至于陷入语无伦次的境地,最后还是荷灯善解人意地帮他把话说明白:“我和他为什么一起出现在这里,是吗?”

周明看着近处荷灯沉静漂亮的眉眼,他愣着,痴痴地点头。

荷灯也跟着他点头,很自然地说:“我叫他来的。”

周明一顿,在荷灯毫不掩饰的直白话语中,他这时才明白了什么:“你是故意约我的?”

看荷灯默认的反应,他不敢置信道:“你叫人来打我?为什么?……因为我之前那样对你?所以你想报仇……”

“不是啊。”荷灯打断他,很轻的弯了下眼,在周明重新恢复到困惑的目光里说:“是他和你有仇。”

周明的神色明显不信。

荷灯就又笑:“我们有什么仇吗?”

周明虽然很不愿意,但他还是遮遮掩掩地举了一些例子,有不少还很含糊的概括过去,生怕荷灯又记起之前的事,再不理自己了。

对方说的做的那几件事,荷灯自然记得很清楚,就连周明瞒着他,一直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事他也清楚,但要说有什么感觉,荷灯还真没有。

或许是周明现在鼻青脸肿,又眼光闪躲的样子实在太蠢,再或许是每次对方的手段实在太幼稚,让荷灯很难放进眼里,因而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只淡淡的“哦”一声。

“这样吗?”荷灯第一次很有兴趣地去看周明的脸,算是清俊的长相,如果没有脸上的伤,是还挺顺眼的。

荷灯伸出手,在周明骤然瞪大的眼里,轻慢地抚上他的脸,“原来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吗?……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周明的喉咙上下滚动,这期间他身上的疼痛都像是得到治疗一样的舒缓,很轻易的就可以忽视,唯有抚摸在他脸上的那点柔软感觉清晰无比。

荷灯的掌心顺着已经完全呆滞的人的脸往下滑,直到摩挲至对方不断吞咽的喉结处时,他才停下。

“如果是我的话,”荷灯语调缓慢,像是在边思考边说:“你还记得那只老鼠吗?”

周明呼吸一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什、什么?”

“找人打你也太轻松了吧?”荷灯这样说,“如果是我要找你‘报仇的话’……为什么不想办法把那只老鼠塞进你的嘴里呢?”

荷灯的眼睛就细细地打量着他,很黑,里面的光也很冷,周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脸色瞬时就白了。

“如果是很饿的老鼠的话,它应该会很高兴地吃掉你的内脏吧?它很尖的爪子还会勾破你的肉,你会流很多血。”

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每句话都是超乎寻常的平静,可就是越这样才越令听着的人心惊,荷灯只是说,什么都没有动,周明就已然全身发抖,面色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脆弱的好像一戳就破。

在这样气氛紧张的时刻,荷灯却微笑起来说:“我开玩笑的。”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开玩笑。

周围的气压忽地一松,不等周明缓过气,荷灯就又很亲密一样的转而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问:“你可以当这次被打的事情没发生过吗?”

周明靠着墙,喘着疼气看他,没说话。

荷灯等了他两秒,见对方实在不说话,就也没再坚持地站起身。

因为他刚刚是蹲在周明的正前方和他讲话,因此他起身时,光影难免在晃动,气流也微微的被他的动作带起,就这样,周明在沉默间闻到恶臭的气味里的一缕甜香,勾人心魄的,饶是才被荷灯吓过的他也不禁晃神。

接着他的视线又很快被一抹异样的色彩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