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阴暗的巷道里有吱吱呀呀的声响传出。

是巷道一边的门开了道小角。

电话的人笑够了后，立马就又开始新的话题。谢闻星这次没有听，他站在远处巷口，视线稍顿着远望，目光落在了从门内探出的人影上。

应该是个男生。

初春清晨的微凉气息里还漂浮着淡淡的雨汽，巷道里的光线很暗，谢闻星起初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他清瘦的身形，和有些微翘的头发。

他像是刚睡醒，只穿着很宽大的短袖就来开门了。在接触到迎面而来的寒意后，男生陡然就激灵了一下，似乎清醒了一点，等听到脚边传来的猫叫声后，他低下头。

“那我要不要给你先办个庆功宴？”程寻越说越上头，甚至连要在哪里办都想好了，但他所要庆祝的对象却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

程寻以为断线了，连着喂了好几声。不知道是不是他声音太大了，谢闻星看到巷道里的人迟疑地抬头往前看了眼。

“喂？”程寻还在叫：“你在听吗？喂”

“有事。”谢闻星淡淡地回。

“？”

程寻一愣，不等他把有什么事问出口，下一秒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巷道里的人往前看，没发现什么动静后，就重新看向已经抱着自己脚踝的猫了。

过了会儿，他蹲下身。

“你怎么又来了？”

谢闻星听见男生闷着声音说，手捏着小猫的后颈提起，一人一猫对视两秒后，他好像是皱了眉，又道：“好丑。”

小猫听不懂话，被抓了也只乖乖地叫，男生又盯了它一会儿后，就把它放下了，然后起身回屋。

猫没动，谢闻星也没动，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两分钟后，屋里的人才再出来。蹲在门口的猫又跟刚才一样凑上去，男生照常把它抓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他手里多了一小盆牛奶。

猫被放在盆前，男生的语气还是很凶：“讨厌你，快点喝……下次不准再来了！”

猫喵了声，身体蹭过坐在门口的人后，低头开始喝奶。

……

多日阴雨天后光临的晴日格外的绚丽，随着日头渐高，阴影处的贫民区上方也逐渐地覆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这条湿漉漉的巷道也不例外。

太阳光顺着漆黑的墙壁犹如蜂蜜般粘稠地滴落，等那些光点积累着漫开后，谢闻星终于看清了也坐在门口喝着半瓶牛奶的人。

很漂亮。

饶是谢闻星也不能免俗地这样想。

但紧接着，他又发现了更多。

第一是坐在门口的人还真的很瘦。

第二……

谢闻星目光缓移到男生偷瞄小猫的表情，他没忍住笑了下，心道：

原来他没有生气啊。

……

这是谢闻星第一次遇见荷灯。

4.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往后的更多次。

况且谢闻星还没有克制自己行为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无聊，就像是他第一次出乎意料的停留，往后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去深思更多，在巷口看那永远一分为二的牛奶，等事情结束他离开贫民区，又在每天收到的资料上看到更多。

例如新补贴下来后，每户每个月都能收到两箱牛奶，在领到牛奶的那天，荷灯开心地喝了一瓶半。

再比如入学条件放宽后，晚上学的荷灯天天被作业为难的模样。

……

很多。

一直到他离开为止。

5.

春夏之交的燥闷气息弥漫，山林间是避暑的好去处。

回国后，程寻将宴席设在了春山，到场的基本都是关系相近的同龄人。酒宴过一半，等憋不住的程寻下楼找个地方点烟后，谢闻星也起身离开接了来自老宅那边的电话。

会所的各个房间都安排的很私密。谢闻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