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止疼剂不接电话。
第二针麻醉注入之前,秘书A突然欣喜若狂地推门而入:“秦总,黎先生来电!”
秦徵眉头一松。
幸运至极,止疼剂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开始注入。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黎听遥还是找助理申请了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他没有走远,绕到巨幅海报后面,搬了一只塑料小凳坐下。
电话接通,对面却并没有声音,没有说话声也没有环境声,和漫展上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黎听遥不得不主动开口:“秦徵?”
秦徵懒洋洋回了一个“嗯”,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你挂我电话。”
“对不起……”黎听遥解释不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含含糊糊地想把人哄过去,“我不是,很快就回电话了吗。你上班怎么还总有空发消息打电话的?”
“我今天”秦徵的话起了个开头就顿住。
他原本是要隔着电话夸大自己的伤势以博取黎听遥的同情,暗暗为以后获得一些好处而埋下伏笔。
可是话到嘴边,他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隔着一千多公里,没必要勒索一份这么远的担心。
清凉的麻药顺着血管在后背一路撑开胀开,秦徵吸了一口气,用可惜的口吻接上上一句。
“打算提前回家给你个惊喜。”
……秦徵要提前回来?
黎听遥的心立马不规则地乱跳起来,只是坐着竟然也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感觉。
他捏紧了刚摘下的嘴套,慌张道:“今天?晚上的航班吗?”
如果是晚上的航班,大概率和高铁差不多时间到b市,他打个车说不定能在秦徵到家之前先回家。
可要是秦徵先到家了呢?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
“回不了,”秦徵的嗓音听起来很懊恼,“这边的人办事出了差错,我要多留一晚。”
“唔,”危机解除,黎听遥心情平缓下来,隔了几秒才想起来要关心一下秦总的事业,“很严重的错误吗?对公司有不好的影响?”
秦徵黑着脸答:“特别坏的影响。”
对他不好就是对公司不好。
也不知道h市地区公司从哪里找来的冒牌大师,设计这么一出荒唐喜剧,他一定要找到这个诈骗犯招摇撞骗的证据,把人送去牢里接受社会主义的改造。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情况很棘手吗?”黎听遥犹豫不定,他没有正经的职业履历,对秦徵的工作内容一无所知,他发现自己除了这样的空谈,做不出别的关怀,因此而内疚,“我好像真的帮不上你什么。”
秦徵的麻药开始生效,疼痛感已经消失,但是皮肤的拉扯感还在,总体来说,是一种半生不死的微妙感受。
他半眯着眼,把自己全部地感知都用来接收黎听遥的声音:“不用你做什么,和我保持通话。”听到声音就可以。
尽管秦徵已经在刻意控制,黎听遥还是注意到了他拉长的呼吸和偶尔不正常的停顿。
长时间离家的狗狗有时候会情绪颓靡,食欲和玩闹的心情降到谷底。
人就更可怜一点,出差只能住酒店,吃睡都不如家里,还得连轴转地开会和应酬。
秦徵完全是丧失活力的模样。
难以分明的复杂情绪很快缠绕住黎听遥。
他纠结地做出一个危险的决定,等漫展结束之后,他不回家了,他得去陪陪秦徵。
那就假装自己是今天来的h市吧。
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然而漫展上的变数永远层出不穷。
下午六点刚过十分,从助理手里拿到行李箱的黎听遥和江芋可同时往场馆外面冲。
黎听遥急着重新订酒店卸妆换衣服找秦徵,江芋可要赶晚上七点的高铁。
有粉丝追过来送他们到出口,黎听遥刚打了车,等车的时间正好多给粉丝们一点拍摄素材。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