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
主卧陷入死一般沉寂,秦徵头一低,垂眼看着黎听遥。
黎听遥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两人大眼瞪大眼,久久地对视。
黎听遥想着,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
果然,秦徵招呼都不打一声开始新一轮的急风骤雨。
只是,他很快露出委屈的模样,娇气地为自己申辩:“我就是想认识讲故事大王,我有什么错。”
在颠簸之中,黎听遥的脑袋都开始昏沉了,听秦徵这样说,也没有精力再回答。
不过,他有精力也不会回答秦徵这个问题的,他只会说,强壮的小牛犊子不许再装娇气包。
夜渐深,秦徵照旧睡得死沉,黎听遥恍恍惚惚醒来,发觉身上很干爽。
黎听遥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忽然侧了侧身,轻轻地在秦徵胸肌上拍打两下,秦徵的呼吸节奏瞬间就乱了,要醒不醒的。
“秦、秦徵?”黎听遥试探道。
秦徵眼睛没睁开:“嗯。”
黎听遥抿了一下唇,手还放在那儿没动,悄声问:“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不结巴?”
这一次,秦徵没有回声,黎听遥还当他又睡熟了,刚拿开手,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嗯”。
次日是个晴天,也是黎听遥要上语言训练课的日子。
课程在下午,他却在上午就出了门。
心理诊疗室的灯光总是昏暗的,顶上一盏明度极低的白光,角落里再放一盏暖调的落地灯。
黎听遥特意预约了一间不开窗的咨询室,以及一位年轻一点的咨询师。
年轻的咨询师穿一身亚麻色系的休闲装,坐在咨询室的墨绿沙发上,像是在等待朋友做客。
“我可以和你聊些什么?”咨询师气质温和,声音也带有安抚的味道。
黎听遥定下心神,拘谨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颤声回答:“全、全部。”
咨询师:“包括你……说话的情况?”
“对,”黎听遥坚定点头,“我、我就是、为、为这个、来的。”
“好的,”咨询师接着问下去,“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发生了什么吗?”
黎听遥拨着手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第一次出现结巴的情况,不是因为某个特定事件,而是在此之前,时间跨幅很长的一段经历。
咨询师很快换了个问法:“你和家人聊过这个情况吗?或者,他们与此有关?”
黎听遥忽然怔住,木了几秒后,向咨询师点点头:“是,他们、与、于此有关。”
“那么,可以和我具体谈谈吗?”
黎听遥心跳乱了几下,打开手机备忘录打字问:“我说话太慢了,写给你看可以吗?”
咨询师:“当然可以。”
讲故事大王的童年当然不会是一个小结巴。
他在幼儿园里几乎算得上称王称霸。
只因为他有一个在广播电台给小朋友们说故事的儿童节目主持人爸爸,还有一个在幼儿园里做老师的妈妈。
幸福的童年多姿多彩,他继承了来自妈妈的美貌和来自爸爸的讲故事天赋,是整个幼儿园最有人缘的小朋友。
爸爸还买了在那个年代最时髦的相机,记录听听的童年生活。
之后,就是爸爸的意外离世。
妈妈和爷奶叔伯在遗产争夺战中打得不可开交,亲切和蔼的亲人们在一夕之间面目全非,叫嚷着要把妈妈和他一起扫地出门。
结局是爷奶叔伯得到所有不动产,而妈妈和他被赶出家乡,拿着部分现金远赴B市。
大城市的就业环境竞争激烈,妈妈连进公立幼儿园的门槛都达不到,只好托熟人介绍了住家保姆的工作。
主家也是妻子新丧,不介意她一个带孩子的寡妇,甚至提议让她的孩子去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黎听遥就在这样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