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夜色更深了,将整个侯府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唯有沈宁鸢所在的洗鸢居,还透着些许微弱的烛光。
沈宁鸢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院中摇曳的烛火,脑海中不断复盘着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从给纪泽海下药,到和崔太后相认,到谢挽舟突然将她带走,告诉她娘亲的下落,再到她救出娘亲,回到纪家反击陈氏和陈沫儿……
一连串的事情下来,让她感到很疲惫。
但转念一想,从今往后,主动权从此落到她手中,就觉得这一天的疲惫都值了。
哪怕纪家背后的人还没有现身,她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无从下手了。
“小姐,我给你煮了燕窝粥,你趁热吃,暖暖身子。”
正当沈宁鸢思索之际,兰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宁鸢转身,走到桌边,接过兰茵手中的燕窝粥,轻轻抿了一口。
“做得不错,有进步。”沈宁鸢夸赞了一句。
“真的?小姐喜欢就好。”兰茵十分开心。
看沈宁鸢喝粥,兰茵又想到了什么,冷声说道:“陈氏那老虔婆,虽愚昧却好面子,这次折了陈沫儿,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沈宁鸢冷冷说道。
从刚才陈氏对陈沫儿的态度,她基本上可以确定。
陈沫儿和陈氏的关系,绝对不是姑侄这么简单。
只要稍稍调查陈氏的过往,真相就再清楚不过了。
兰茵又继续说道:“可是小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陈氏或许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手,怕是会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闻言,沈宁鸢微微颔首,十分认同兰茵的话。
“不用担心。”沈宁鸢挑眉冷笑,“陈沫儿在我手里,纪泽海在牢里,陈氏不敢乱来的。”
可这时候,兰茵却突然说道:“可是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侯府还有一个老夫人,有诰命在身的。”
“什么?”沈宁鸢喝粥的动作一顿,诧异地抬头望向兰茵,“老夫人?”
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个人。
兰茵继续说道:“小姐不知道吗?侯府还有一个老夫人,从十年前就一直在老宅吃斋念佛,不问京城纪家的事。”
“可是,一年前我和纪云川成婚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沈宁鸢皱起了眉头。
“去年小姐成婚,纪老夫人并未现身。”兰茵幽幽地说道:“可如今,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纪老夫人还不现身的话,怕是说不过去。”
闻言,沈宁鸢皱紧了眉头。
幽幽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纪家竟然还有一个,身负诰命的老夫人。”
“小姐,万一纪老夫人真的回了侯府,咱们可得小心点,据说她是先帝亲封的诰命,连太后都得给她几分薄面。”
“嗯,我知道了。”
沈宁鸢点了点头,继续喝燕窝粥。
可眼神之中,却明显多了几分深思。
纪老夫人……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翌日,清晨。
天色微凉,陈氏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一夜未眠,陈氏眼角下方还挂着两个黑眼圈,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个死老太婆,怎么还没有到?”
陈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
“夫人,您先冷静下来,老妇人就快回来了,等她回来,定能为您和陈姑娘做主。”
海嬷嬷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捶着肩膀,大气都不敢出。
陈氏冷哼一声,“哼,这个死老太婆,从我嫁到纪家后,她就对我不喜。如今侯府有难,她才舍得从老宅回来,她眼里只有纪家,哪里顾得上我这个儿媳妇!”
“夫人,话是这么说,但至少老夫人能压少夫人一头,也算是为夫人您出气了。”
听了这话,陈氏心里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