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自己都羞辱到这个份上了,纪云诺会是什么反应。

一个多年隐忍克制的庶子,他想要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出乎沈宁鸢意料的是,纪云诺竟“噗嗤”一声,笑了。

见此,沈宁鸢眉心微皱,问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纪云诺赶紧摆手,“嫂子,你突然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沈宁鸢一顿。

一时间,她竟有些摸不透纪云诺的性子。

于是继续说道:“你身为庶子,在侯府毫无地位可言。上有嫡长子压着,下无任何助力,爹不疼娘不爱的,你就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处境吗?”

“哦?嫂子觉得,我该怎么改变?”纪云诺反问道。

“刚才我杀纪云欢的时候,你也亲眼看到了。大可作为人证,替侯府向官府告发我,这样一来,你没准还能得到纪泽海的青睐,让他帮你一把,对你以后的仕途,大有裨益。”

闻言,纪云诺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

望着沈宁鸢说道:“嫂子应该比我更清楚,侯府就是一个空壳子,纪泽海便是想帮我,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嫂子刚才也说了,我一个庶子,在侯府毫无地位可言,在京城更是毫无根基。哪怕将来袭了爵,也要拖着侯府这个拖油瓶,在仕途上,毫无建树可言!”

听了这话,沈宁鸢望向纪云诺,目光里多了几分诧异之色。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小叔子,竟然能看得这么透彻。

不过他也没有说错,这偌大的纪家,就是一个空壳子!拖油瓶!

见沈宁鸢不说话,纪云诺挑眉望向她,眉眼间满是戏谑之色。

话里有话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短短一年的时间,嫂嫂就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莫不是……看上我了?”

沈宁鸢神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纪云诺则继续笑道:“啧啧啧……嫂嫂新婚之夜就被大哥冷落,守了一年的活寡,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意外看上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话音刚落,一记冷眼扫过来。

沈宁鸢瞪着纪云诺,语气冰冷地警告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烂你的舌头!”

见沈宁鸢真的生气了。

纪云诺赶紧闭嘴,识相地没有再继续调戏她。

这般识时务,倒是沈宁鸢没有想到的。

于是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藏在香案后面?”

纪云诺离开偏屋时,那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她还怀疑,纪云诺已经认出了纪云川!

闻言,纪云诺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了。

“没错。”

沈宁鸢又继续追问:“我躲在暗处,根本就看不清脸,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纪云川和她相处多年,都没能认出她。

而纪云诺却做到了。

她不得不怀疑,纪云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对于沈宁鸢的质问,纪云诺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了,“嫂子平日里喜欢喝茶,尤其甚爱茉莉花茶,时间久了,身上会带着一股独特的茉莉茶香,我刚刚一走进祠堂,就闻到了。”

回答得很坦然,丝毫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好意思。

听了这话,沈宁鸢明显愣住了。

眉头微微皱起,偏头嗅了嗅身上。

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茶香。

她平时都不怎么在意,也没人提醒过她。

没想到纪云诺却注意到了,而且还能清楚地记得这个味道。

要知道……他们才见了几次面而已。

想到这里,沈宁鸢望向纪云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究。

如果纪云诺是因为这个,才认出自己。

那岂不是说,他刚才并没有认出纪云川?

想到这里,沈宁鸢眉头皱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