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发，轻声询问。

“您刚才是说左边吗？”

高贵的纯血声音听上去并无一丝迁就的不愉，温和地询问着对方的感受。

他遵循她的指导服务于她。

莉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往青年的掌心里蹭了蹭撒娇。

拉斐尔唇边的笑意更深，直达眼底。

那并不是王室通用的官方笑容，也不是贵族之间浮于表面流于形式的社交表情中的任何一种。

莉兹并不清楚两者的区别，她只觉得面前本就俊美无俦的年轻王储，笑起来更加动人了。

“嗯！”

王储殿下的付出得到了少女毫不吝啬的夸奖。

“很舒服呢。”

慵懒的少女蹭了蹭血族的胸膛，只觉得愈发困倦。

“殿下的手指……比象牙制作的齿梳都好用呢。”

她还是更习惯于称呼拉斐尔为殿下。

不过，这孩子对于其血统与出身的敬意，也仅限于此了。

这天真的言语间，竟是将王储殿下视作工具一样的存在，简直大逆不道。

血族帝国的法典中，有一项罪名，是冒犯王室罪。

如果依据这一则条例定罪量刑的话，那么少女方才的言行，显然已经罪无可恕。

这样的对话，实在令人难以将之与双方的真实身份联系到一起。

上位者与下位者的位置，在高贵的血族王储与柔弱的人类少女之间，完全对调了一样。

青年与少女依偎在一起，金银异色的发丝彼此缠绕，悄无声息，生出一种悱恻的缠绵意味。

宛如一双浓情蜜意的恋人。

拉斐尔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少女头顶的发旋。

莉兹微微一动，发出小声的闷哼，轻轻嘟哝着。

但这并不意味着抗拒，而是对于王储停止抚摸的不满。

——和他之前预料的一样。

拉斐尔心想。

这个孩子，虽然容易害羞又十分胆怯，总是想着逃跑，但是一旦卸下心防，又会变得完全放松警惕，坦率地敞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真是……可爱极了。

拉斐尔只觉得莉兹身上的所有特质无一不惹人怜爱。

其实赔礼道歉并不是因为想见她而临时编造的借口。

昨晚的他受到血月的影响，或多或少有些失控。

拉斐尔的确有给予少女初拥，将她变成和他的同类的计划，但决不是现在。

王储殿下深谙进退的守则，贸然前进只会招致反感与逃离。

拉斐尔不愿意看到他和她的关系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理智回笼之后，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他有充足的耐心，可以给她足够的适应期。

在此之前，必须收敛起全部锋芒的真实野望。

小心翼翼地靠近，避免造成侵略感。

拉斐尔拂开金色碎发，低下头，吻了吻少女白皙的前额。

微凉的薄唇落在肌肤上。

莉兹抬起眼睑。

当少女懵懵懂懂的迷茫双眼望过来时，拉斐尔微微一笑：

“很抱歉呢，我不知道怎样给您编漂亮复杂的发式。”

“莉兹喜欢什么样的？”

拉斐尔微微侧首，回忆了一下少女常梳的发式，决定回去之后向宫廷女官请教。

“唔。”

莉兹模糊地应了一声，把玩着自己蜷曲的发梢。

她也不会这些。

小时候是哥哥给她梳头发打理家中一切，莉兹从来不用操心。

嫁给丈夫之后，骑士长精于剑术，在这些琐碎事务上却十分苦手，于是莉兹都是交给女仆。

她甚至连贵妇人之间流行那些华丽繁复的发式名字都记不住。

“嗯，”少女想了想，“只要漂亮就好啦……”缥缈的尾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