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腹诽，李寻欢的心里是如是回答的。

但是在表面上，他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了？因为今天人太多了，你生气了？”

“谈不上生气，就是没有心理准备啦。”谭素素实话实说。

“那还别扭什么？后天再走。明天我陪你玩去！”

第二天是他们温馨的二人世界。

和他接触久了，谭素素发现李寻欢这个人其实挺孤独内向的。他似乎就从不参加那些必须与大众掺乎在一起的娱乐活动：他喜欢登山远望、一个人观星。现在，她又发现他对于茶文化也挺有研究。

前一天的晚上，李寻欢对谭素素说：“早点睡，明天一早我来叫你。”然后没再纠缠她，而是直接放了她大假。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谭素素就被他的拍门声给吵醒了。一想到他昨天的话，谭素素急忙跳下床。放他进门的同时，她开始忙着梳洗打扮。

李寻欢随手把门关上，人靠在角落里看着她忙进忙出。

她一边梳头发，一边从衣箱里抓出要穿的衣服。然后就跑进卫生间洗漱更衣。半掩了房门，她没叫他瞄到春光。不过，一边打扮，她一边不自觉地、亲密地对他说着话：“再等一会儿啊，我很快就好了。”

李寻欢微微地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和她如此亲密了？！

谭素素不化妆，所以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他俩儿没有开车，而是叫了出租车代步。他们去的是孤山沿湖的某个茶室。

真想不到，一大清早这里就开门了。他们叫了茶，随后坐在藤椅里慢慢品啜。这时湖上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晨雾，远处的山峦略显现出些微影子。

他们手中的茶是碧绿的，如同雨后山中的树色；口中的茶是甘甜的，象是在四月天嘴里嚼了支槐花。

李寻欢静静不说话，谭素素也不打扰他。她小口地喝着茶，渐渐就觉得口颊生香、芬芳隽永。

半晌，茶喝完了，天也大亮了，他们起身离座。出门的时候，谭素素发现，厅堂靠大门处挂了幅诗卷，是苏东坡的：“对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她不禁屁颠颠儿地臭美：刚才某人在品茶的同时，是否也在品本佳人呢？

他们沿着湖岸散步，他拉着她的小手，慢慢地走，不出声地静静地走。

忽然谭素素就想：时间最好就停在这一刻好了――他和她在一起的这个美好的早晨。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走了一段，上班的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李寻欢伸手叫了车，和谭素素前往凤篁岭。

（这里说明一下：西湖十景中有两处与茶有关，“虎跑梦泉”和“龙井问茶”。其中，虎跑泉号称天下第一泉，而龙井茶被认为是绿茶之首。“龙井问茶”的地点就在凤篁岭龙井村狮峰山，所以最正宗的龙井也叫狮峰龙井。）

下车后走了一段山路，李寻欢带着谭素素钻进了另一间茶室。如果说，清晨他们去的那家茶室走的是婉约清幽的路线话，那现在这一家的装修就完全是农家风范：农家小院、古朴的茶壶、粗瓷的杯子…不过，江南毕竟是江南，就算是农家风格也丝毫不显得粗鄙，反而是带给人朴实无华的感觉。

“这家的水用的是山泉水。都说想要冲杯好茶的话，茶叶、水、茶具三样缺一不可。我没那么讲究，不过却觉得这里很好。”

谭素素好奇：“听说你都很久没回来了，居然还记得这里？”

“好的地方怎么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