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她额头就殷红一片,云初想阻止,却挪不动半步,喜菊喜兰也吓得跪了下去。
她是旷世才女,聪颖过人,他拿出盘龙珠,她不会不懂他的心意拒绝作诗也就罢了,竟当众宣称,她妾已有夫,他们夫妻情深。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拒绝他、忤逆他,当众扫他的颜面早在云初话音一落,墨帝就已怒意涛天,几欲开口,想将她推出去斩了,可看着她那浑然天成的气韵,三月桃花般的娇颜,竟隐隐地有几分不舍。
正克制间,听了廉淑妃的话,再忍不住,开口道:“来人,将……”
“万岁……”话没说完,陆轩扑通跪下,“请容臣回禀……”
见陆轩打断他,墨帝更怒,待要发作,太后轻声道:“万岁,听听他说什么?”
“母后……”
墨帝一震,转眼望向太后,正对上她威仪的目光,立时打心底涌起一股怯意,他转头轻喝道:“讲”
“云……董夫人并非抗旨……” 陆轩跪爬了几步,来的案前磕头,“董夫人不作诗,是因为她对天鸣誓从此不再作诗,这是天誓”一口气说完,他长出了口气,声音缓了下来,“……万岁贵为九五之尊,号令四海,但您也是天之子,是天子,怎能下旨让臣民违背天誓,忤逆天?”又连连磕头,“臣肺腑之言,求太后、万岁明鉴……”
对天鸣誓不是天誓,天誓也不是天,这话有几分狡辩的味道,但在场的人都被惊住了,一时竟转不过来弯,皆暗暗点头,觉得此话有理。
他太执迷了,竟看不透,这并不是死局,她要给姚贵妃接生,要替太后保住姚家的一切,太后怎舍得她死?余光瞧见陆轩脸色苍白,云初一阵揪心,她那番话,伤的最深得就是他吧?
尽管如此,他依然冒死救她。
可惜,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解释,更不敢回应,生怕稍稍露出一丝感情,一丝异样,就会给他带来杀头的恶运。
“陆学士言之有理……”太后点点头,“哀家听说违背誓言是要遭天遣的……” 又看向墨帝,“云初也不算抗旨,万岁只是邀请她来,翰林院的众才子不也没一人参加……”
云初和众才子怎能一样?
暴怒中的墨帝一阵错愕,懵懂地看着太后,不知所云道:“母后所言及是。”
太后慈祥地笑了笑,对云初道:“还不谢万岁不杀之恩……”
“臣女谢万岁不杀之恩”
见墨帝阴沉不语,太后就道:“你起来吧……”又看向如烟,“难得你一片忠心护主,你们都起来吧……”
望着云初扶着太后离去的背影,廉淑妃还有些恍惚,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刚刚竟忘了,姚贵妃没生产前,太后怎么能让云初死?
她就这样得罪了云初,云初还会跟她一条心吗?
……
“……有镜子,奴婢自己来就好。”头向后仰了仰,躲开云初的手,如烟涩然道。
“别动……”云初拿竹签缠着棉布,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怎么使那么大的劲,闹不好是要毁……”话说了一半,瞧见那个囚字,声音戛然而止,转而说道:“再别这么冲动,你怎么忘了,太后还指着我呢,她怎么能让万岁杀了我?”
“奴婢……”如烟脸一红,“奴婢当时脑袋嗡嗡的,把什么都忘了……”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云初手一滞,她想起了陆轩和他那张苍白的脸。
不比江贤,他太憨直,太执迷于姚相爷的承诺,如果是江贤,一定能看懂她,就算她会作诗添赋,她也不能去和妃嫔们夺那颗盘龙珠“四奶奶……”瞧她神色不对,如烟轻唤一声。
回过神,云初又细心地给她上药。
好半天,如烟道:“……淑妃娘娘是有意的。”
“我知道……”
“那……”如烟面色忧虑,“我们还……”
“……如果换做太后是她,或许也会这么做。”
语气有些无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