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云初叹道:“姚阑是在借刀杀人……”
“奴婢知道……”
“知道了还去”云初一哂,声音有些不屑,“……艺高人胆大?”
“奴婢不怕死”如烟倔强地抬起头,牙齿咬的紧紧的,“父仇不共戴天,能手刃仇敌,奴婢死也瞑目。”
云初身子一震,如烟是下了赴死的决心。
姚阑,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她把一切都摆在如烟面前,明明白白地让如烟去选择,明知是陷阱,明知有去无回,如烟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如飞蛾扑火……
她一句话就让自己在家祠里跪了两个时辰,一句话就送了周妈的性命……
凭什么?
凭的就是她堪透了对手的心思,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弱点。相对而言,自己对她却一无所知,难怪在她面前要节节败退了。
意外地结下了这样一个强敌,是她的悲哀,是她的不幸,如果能够,她宁愿一辈子吃斋念佛,也不要和姚阑结仇。只是,姚阑为何突然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敌意,以至于生死相见?
“四奶奶……”震惊于如烟的话,如意也回过味来,“大奶奶突然就对您起了杀心,一定是因为柳儿的孩子,如果没有那个孩子,念忠少爷就能继承国公府了……”她使劲地摇着云初的手,“大奶奶在府里威信极高,为人心机深沉,您斗不过她的,我们跟她实说了吧,您没怀孕,那个孩子是柳儿的……”
是这样吗?
云初摇摇头,直觉有些不确信,可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姚阑对她产生杀心。不觉也暗暗后悔一时热血上涌,就在董爱坟前发了誓,要保护好他的孩子,不知她会不会为这个誓言丢了性命。
还能再去向董爱反悔吗?
云初苦笑,如果告诉董爱她和姚阑成了死敌,他一定站在姚阑一方,宁愿自己死“四奶奶……”见她摇头,如意又求,“我们跟她讲和吧,告诉她这些都是太太的意思……”
“……没用的”云初黯然地摇摇头,“捅开了这件事儿,能不能平息她对我的怨还难说,但太太却是不会放过我了。”
说得也是,如意立时萎顿下去,她怎么看,这都是个死局。
“……奴婢替您杀了她”一直沉默的如烟突然说道。
她明晚还要去复仇,可说是九死一生,她不怕死,可如果她死了,留下云初独自面对心思狠辣的姚阑,她不放心“你……”
没料如烟会生出这种想法,如意指着她,叫了一声,竟再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回过气来,瞪着如烟道:
“你要害死四奶奶”
“是她不放过四奶奶” 如烟咬咬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虽同是孀居,可四奶奶刚进门,在府里没根基,父亲也只是个从四品的祭酒,大奶奶害了她如碾死只蚂蚁……”如意分析道。
“……我去暗杀她,也如碾死只蚂蚁” 如烟倔强地昂着头。
“你……”如意气红了脸,“大奶奶不同的,她父亲是当红宰相,姐姐是荣宠至极的贵妃,她主持府务多年,在府里极有威信,儿子又是国公府唯一的嫡长孙,你真杀了她,相府和国公府都会追查,一旦查到是你……”
是啊,她是云初的丫鬟,如果查出姚阑死于她手,云初第一个躲不过,从四品的祭酒怎么斗得起当红的相爷?
一旦查出是她杀了姚阑,怕是不仅云初的一条命,连祭酒府都不能幸免如烟的神色迅速地黯淡下去,嘴里喃喃道: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由着她欺负啊”
如意也是一黯,谁不想扬眉吐气地活着,可国公府里,姚阑是太太之外第一人,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她是神一样的存在,这些年来,被她盯上的人,哪有一个有好结果了?
听着两个丫头的争吵,云初心思百转,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样的姚阑,她斗得过吗?
她声名狼藉,身无长物,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