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少了望和闻,有几个大夫敢确保不误诊?
如果如烟跟进来,大夫还真能被她们合伙骗了去。一边想着,云初随手撩开帷帐,就一怔,险些叫出来。
许久不见的柳儿正蜷缩在一角,睁着惶恐的眼看她。
看着柳儿些微发黄浮肿的脸,想起太太先前的异常,隐隐地,云初已猜到了什么,心头涌起一股滔天的怒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柳儿早已跪在床上磕起头来。
喜竹忙掩上门,喜梅一把拽住她,低声哀求道:
“大夫马上就来,奴婢也知四奶奶委屈,过后太太自会给您交代,只千万别这个时候闹起来……”
“……四奶奶准备好了吗?”正撕扯间,一阵敲门声传来,迎春在门外道,“奴婢带严大夫进去了?”
“还没,再等等……”
喜竹强自镇静地冲门口说道。
几步来到兀自站着不动的云初面前,低声哀求道:“奴婢知道这事太突然,四奶奶一时想不开,但您就这么闹起来,丢了体面,惹太太不高兴不说,还让大*奶瞧着笑话……”
太太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就算再委屈,得罪了她,下场只会比这更惨,更何况,还有一个心思慎密的姚阑,巴不得她和太太闹翻。
头脑冷静下来,权衡了一番,云初也知,无论她愿不愿意,太太的安排,她必须服从见她神色缓和下来,喜竹喜梅就强拽着把她安置在床上,又让柳儿侧卧在里面,隔着云初的头,将手臂伸出床外,匆匆放下帷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看着再无破绽,喜竹这才打开门。
“……什么?四妹有喜了?”见严大夫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一向镇静的姚阑声音竟也微微发抖,“……多久了?”
说着,眼睛看向随严大夫出来的迎春,见她点头,心就一沉,又回目紧紧地盯着严大夫。
“这……”
“……这还用问?”没等严大夫说,太太就把话接了过去,“云初二月初十大婚,算算日子,也就一个多月,可惜爱儿竟看不到了……”
不知是听到董爱有后了高兴,还是想起他的早夭伤心,太太说着,竟落下泪来。
严大夫却是一惊,他明明诊的是两个多月的喜脉,太太却说云初大婚不过一月,那岂不是说……
念头一起,严大夫额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行医多年,他深知,越是这样的大府,往往越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辛,就这么无端地被牵涉进来,果真有个风吹草动,以董国公的阴狠,他会不会丧了命?
“……是吗?”
姚阑紧盯着沉默不语的严大夫,不死心地追问道。
“噢,是,是……”撩袖子擦擦额头的汗,严大夫点点头,“董夫人有喜一月有余了……”
母亲身体虚弱,婴儿早产也是有的,断错了日子没什么,说错话却是会要命的心思电转间,严大夫已想通了,人也冷静下来,又简单地说了些要多休养的话,就匆忙告辞。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太太早已满脸欢喜,也没强留他,转头吩咐喜梅赏了一对鎏金马。
不过一个低贱的大夫,赏几两银子已是恩典,太太竟赏了一对鎏金马,可见她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念头一起,姚阑就想起董念忠,心便隐隐地疼起来,银牙咬了又咬,眼里闪过一丝怨怼。
捧着一对黄澄澄的鎏金马,严大夫却觉得分外烫手,手指微微发颤,却又不敢不收,战战兢兢地道了谢,随着小丫鬟鬼撵似的出了门。
太太转头吩咐人请云初出来。
“……恭喜妹妹了,竟是喜脉”苍白的云初被扶出来,姚阑就热情地迎上去,“妹妹也懂医,想是心理最清楚的,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早说,还硬挺着学规矩……”又自责道,“也怪我粗心,妹妹的元帕一直没送到上房,还以为你们没圆房呢?”
姚阑微低着头,感觉云初一阵轻颤,她嘴角就掠过一抹轻嘲,拉着她一起在太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