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前世,她见过的一千五百年后也一样不堪的某一小撮人映在脑子里。
她的出现,果然让对面五六十人的兵匪也静了静。
崔季明手里头拎着拿把半臂不到的短刃,脸上是笑着的:“诸位在此,有何贵干?”
那兵匪中为首的是个将中间头发剃秃的男人,鲜卑、突厥之人,常有这样剃发的传统,他三四十岁,抱着胳膊笑的猥琐:“自家后院,怎么不能来看看。不知道这位小郎君,与那位都尉大人,谈的如何?”
崔季明听到这个‘自家后院’,面上冷笑道:“谈的不如何。一个废物,要其何用。”
秃头兵痞:“谈的不妥没什么。只是您几位站在咱这后院的地盘,外头兵荒马乱的,既然进来了,不如屋里头喝一杯。都是拿刀过日子的朋友,进来肯定有很多话可说。”
崔季明忽地望了一眼后院的几个台子上,有一两个胆怯的探视者,笑了。
她笑嘻嘻走上前去,装作摸袖口的样子:“喝酒就不必了,我这里有几个银子,麻烦给哥儿几个喝酒请个方便。”
若是旁边亲卫走近,那秃头兵痞自然会提防。
可崔季明穿的如同公子哥,身上挂着竹笛,还有一把跟香囊扇子一样装饰用的短刀,那秃头兵痞反倒策马靠近了些,还想着挟持了崔季明,叫那些亲兵乖乖交上武器,在地上打几个滚,不管死活拖进院子去。
这崔季明倒是可以留两日,看着裴森如何反应,再决定死活。
却不料崔季明低头翻了半天,抬起脸来:“我没带银子,怎么办”
那秃头兵痞正要说话,忽地崔季明红衣一翻,抬脚蹬在他膝下马腿上,她七成的力道,那马直接前腿断崩,身子一歪往前倒来。
兵痞惊叫一声,他仅剩不多的那点头发就被抓住,短刃映着天,光若虹日,手腕翻飞,轻轻巧巧的在他颈上盘了一圈。
他的脑袋已经拎在了崔季明的手上。
俱泰一惊。
他哪里见过崔季明动手杀人。
崔三表现的永远是笑意盈盈,纵然之前动过刀,也与杀人联系不到一起来。如今动起手来,笑面如同半边隐在暗里的观音面,似笑非笑,让他心里都在颤悠。
鲜血喷涌,一阵惊叫怒骂。
转瞬,一帮兵匪拔出刀来,斜握在手中,亮澄澄的刀面里头映着太阳,日头之下仿佛沙地上都洒满了光。
崔季明脚下却是洒满了血。
那无头尸体如砍断了的水管,往外无节制的浇湿地面,崔季明拎着那脑袋后头的辫子,对着那帮兵痞的不是脸,而是铮光瓦亮的头顶。
崔季明:“今日好在是穿了一身红衣裳。”
崔季明似乎在长安屁话虚礼讲了太多,到了这儿,对付人渣,只言一个杀字。
她抬了脚尖便将那脑袋踢出去,人在沙中一踏,抓住最近的那兵匪的马鬃,微微偏头,耳环的金色与兵匪大刀斜劈下来的银光撞在一处,她身子快的是一片被风吹上天的枫叶,短刀直接扎进那兵匪的喉管里。
第42章
不知谁呼啸一声。
寨门却紧闭着,里头的人不听不闻。
几十个兵匪往红影上扑来。
贺拔家的亲兵如鹰隼一样策马围过去,独留裴森送来的那些卫兵满面犹豫。
她的功夫,跟诡谲轻灵、刁钻狠厉之类的都半分关系没有。
非要说,就是简单。
劈砍挥刺,她用的都是每日清晨无数遍重复的最基本的军家招式,可当这些东西练进骨子里,她又有如此势不可挡的力道与气势,一切都不如这些实用。
那帮兵匪总共也就千人,能在这混了十年,也都不是什么软柿子。
可偏偏就是那些他们都想开口嘲笑的基本到可怜的招式,扎穿了他们的嘴。
崔季明拽住缰绳,地上一蹬,腰往天上一抬,避开一人的刀,转手抓住他的手腕,刺进别人胸口。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