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证明冯岂有很重的嫌疑,却没法真正定罪。”

冯岂面上有一种回光返照似的惊喜。

刁宿白却是个说话大喘气:“然而臣手中拿到了国子监的一份卷宗。各学选择生徒的优秀诗词文章可以青袋封存,放于书阁之上,标注好题作日期,用于给以后的生徒赏读学习所用。这些卷宗日期绝不能修改,且不能外借外带,确确实实也证明了早在冯生会试之前,绯玉的这篇文章就留存在国子监。女院编篡的《女学诗集》中也有冯岂对外传诵的几首诗歌。另有萧烟清及女院多为生徒的人证,说是会试时候的文章,确实见裴玉绯曾经写出过内容类似的文章,只是国子监没有留存。这样人证物证皆在,便是可以定刑了。”

殷胥道:“该定何罪?”

刁宿白:“科考之中只有勾连考官、考场舞弊等罪名,对于这种盗用他人文章的罪名,还没有特别详细的律例。”

殷胥:“今日请政事堂的诸位来、还有各部尚书、中书舍人,就是为了讨论这样在会试和殿试中盗用他人文章,甚至获得功名该如何处置!”

世上再没有国家的一群最高领导人,当着你的面,专门为你的罪行定一条律例刑法更“荣光”的事儿了。冯岂这辈子的顶峰就在今天了,就算是成了状元,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受到圣人和重臣的注目。

很快的,诸位都达成了一项共识。

乡试、会试、殿试之中凡摘录他人文章诗句代名己用,一旦有确凿证据可定罪,剥夺此生参与科考、为官与进入包括国子监、州学在内所有朝廷官学的资格,张榜十日昭告天下,会试杖刑五次,殿试杖刑十次。

冯岂成了这条律令第一个也是最高规格的受刑者。

他享此殊荣,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他一生就是毁了!

不能为官不能科举,甚至连再进入官学读书的资格都没有,此事张榜天下,天下谁人不知他冯岂至今的名声,几乎全是靠抄一女冠而得来的!不必说旧友决裂,同门避让,他连上街都要不敢了!

家中祖父两袖清风,过不了几日就能知道这消息,指不定一口气上不来活活让他气昏过去!都是因为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也是能写出来诗词的!他以前也是在州学名列前茅,不知多少士子赞颂过他的文章!都是因为这绯玉!她早早知道却一直在放钩!她早就可以告诉他的!是她毁了他!

冯岂一时间脑子里惊惶与妒嫉疯狂燃烧,却没烧到最后一点理智。他看着裴玉绯顶着一张明艳的脸就站在圣人和重臣面前,看着不少惊奇或暧昧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真的想扑上去掐住她!

可是他不敢,这是在御前,他要是敢突然站起来袭击他人,绝对会被金吾卫冲进来直接刺死!

殷胥摆了摆手:“此事也有详定官的责任,若不是萧祭酒发现,这种人真的成了一甲,朕的颜面往哪里放。叫人把他拖下去吧,元望,你亲自来写告示,说明白事情和新的律法。将他押到外宫门外执刑,那里人多,同时别忘了张榜。”

耐冬连忙摆手,叫两个健硕黄门把吓得差点尿在比金子还贵的地毯上的冯岂拖走了。王禄架着他走出去的时候,耐冬也跟着一同,拽了拽王禄道:“圣人都说了颜面何存的话,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王禄这会儿脑子倒是转过来了:“这是让人往死里打?”

耐冬无奈:“真要打死了岂不就是跟杀人封口似的么!再说十下打死,那你还要使出武功来是吧。半死就成,你别动手,找两个壮的打,整条裤子扒了打。”

王禄:“这么不留脸?!裤子全扒了?那起身的时候不是全让人看见了么?”

耐冬:“要真要脸干得出一而再再而三抄别人的事儿来。你没瞧着圣人让他几句顶嘴真气着了,他要真不小心成了一路抄上来的探花,可就不是打死他一个的事儿了。还不快去。”

冯岂被拉出去的时候,还在怒瞪向裴玉绯,裴玉绯却没有看他一眼。

裴玉绯就站在一边,有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