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的部队全军覆没了”

崔式:“但是你阿兄被人救了。”

妙仪简直就是傻眼了,却也松了一口气:“真的么?那阿兄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不是受伤了?严重么?现在在哪里?”

崔式半晌道:“你阿兄虽不死,却不能再回长安了。我思前想后,崔家二房受到报复的可能性太高了,我不怕,但是你……我之前问过了熊先生,他说有位可谓棋圣的人物在北武当山上开棋院招收门生,我决定送你去避两年。”

妙仪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崔式道:“崔家二房势力单薄,行归于周杀你阿兄,显然也是报复。我既然说不逃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去云游四海,更何况如今山东战乱、建康动荡,我也没有四海可以去游,我留在长安,若是两三年内风波能过去,便将你和你阿姊都接回来。”

妙仪这会儿才明白:“阿耶你不走么?那阿兄要去哪里?!他跟我们一起么?”

崔式叹道:“你阿兄,从小便不是要旁人给指路的那种人,他自己会自有路子可走。你准备收拾东西吧,我命崔家护卫送你去我记得那位先生名叫李信业,当年翕公为棋圣时,可惜他被压了风头,如今年岁虽高却仍然没有放弃棋艺。这两日你最好就不要离家了,挑时间送你去洺州,从洺州进山。”

妙仪紧紧抓住崔式的腰带:“阿耶要我一个人走?我不要!咱们一家为何要分离!”

崔式看着她面露恐慌,叹气道:“不过是暂时罢了,阿耶容不得万一的差错。一场棋院内的赛事不要也罢,你日后可是要争夺六弈,不着急在长安出名。这几日我要出去做事,你不要随意离开家。”

崔式心中还有很多事情,只得温言安慰她几句,匆匆离开了崔府。

而在宫中,殷胥一直不肯信这个传言。

那种不信,几乎成了此刻仅存的信念,山东境地的军信都将以最快的速度往长安送来,然而几天到他手中后续的消息,全都是关于郓州那场战役的惨状。

李治平用几万兵力设局埋伏。

无一生还。

尸山尸海堆在郓州城门外。

他得到的尽是这样的消息。

而行归于周也递来了一些消息,比如言玉也去往了郓州城附近,他并没有找到崔季明的尸身,带着一匹金色的战马离开了山东往南方去了。

比如贺拔庆元手下的兵力,由于被盾阵围攻,几乎没有几具尸体能识辨面目,如果崔季明死了,也找不回来了。

比如郓州城再遭围攻,山东内境几州联合反叛李治平,打算各自画地割据。李治平逃遁离开郓州,如今身在何处未知。

消息越多,就像是一幅画的细节被一点点勾勒,他就算妄图去相信,现实也逼的他不得不去明白郓州发生了什么。

贺拔公都不在了,崔季明很难活下来。

这样真正可谓无一生还的战役,在历史上也是几乎闻所未闻,就算是项羽带八千子弟渡江而西,自刎前所谓无一人生还也未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