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在天皱了皱眉，"她怀孕多久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已经两个多月了。夫人本来是身体极好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受了很重的寒，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情绪过于激动，加上摔倒和受伤，才引起小产，不过夫人身中了剧毒，即使胎儿保住了，孩子生下来后也恐怕疾病缠身或者心智不全，而且夫人这次小产对身体伤害极大，恐怕以后都不可能有孕了。"

阳春哽咽了一声，竟然没有大哭出来，只是默默流泪。

"怀有身孕，为什么不上报？"离在天说不上自己伤不伤心，阳春不是第一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王府里也曾有侍妾有孕，侧妃李萧萧也怀过，但都没能保住，时间最长的一次还是十年前雪澜怀的那一胎，七个月大，已经成了形却被生生地打掉。他对于子嗣他看的不是很重，但是这些年他总是在不断地失去，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他终归还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不失落。

阳春只是哭，不回答他，这反倒让离在天觉得自己很无趣......也很残忍。

抿了抿嘴，离在天觉得有些不耐烦。"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撂下这一句后便匆匆地走了。

阳春在离在天走后擦了擦眼泪，她希望离在天是去收拾任芊芊了，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

离在天来到任芊芊面前，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任芊芊满肚子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这件事情她百口莫辩，失去了孩子的阳春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而她成了一个真正的毒妇。

一个巴掌过后离在天甩袖而去，并没有如她所想的狠狠地惩罚她，反而在迈出常乐居的门坎以后，告诉卓炎，此事就此作罢，以前的、现在的，所有的一切都到此为止。

好一个到此为止！

雪澜将手里的字条一点一点揉碎，到此为止？休想，她绝不会善罢罢休！

第二天，柳向欣突然暴毙。

消息传到柳府，柳城当即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就闹到国主离翔天那去，哭喊着要为爱女讨个公道，还把先前正妃徐玉林和李萧萧的死也翻了出来，也不管离在天这个女婿了，左右女儿都没了，还要女婿干嘛。

离翔天当然愿意看见柳城和离在天翻脸，当即应允了柳城全力调查此事，而柳城还不满意，死活要亲自抓获凶手，于是离翔天顺水推舟，一道圣旨、一面金牌，让柳城堂而皇之地杀进定南王府管起离在天的家事来了。

柳城不是捕快，不会查案，但是心机和手段都是极老道的，没用几日便把画眉逮了出来，收进了刑部大牢。画眉酷刑之下说出了雪澜指示她下毒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柳城不仅不相信，反而调查起她来。

其实柳城不是没有怀疑过雪澜，但是雪澜曾经帮助过柳向欣，毕竟柳向欣死之前她的疯癫之症确实好了很多，而且他不认为以雪澜的心机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就算做了也不会让人查出来。

柳城很快地从画眉房中查出了三千两银票和一包半剩的毒药，找来太医鉴定，赫然正是毒死柳向欣的那种，而毒粉的纸包上还沾着一些不知名的红色粉末，太医也分不出是什么，只说看起来像是花粉。于是又老来百花堂的钱老板看了一看，钱老板啧啧称奇，说这正是一种叫火芙蓉的奇花的花粉，夜间可以发出灼亮的红光，而想要寻得这种花，则需要白日里放一只红尾蝶，只要在方圆五十里之内，蝴蝶都可以寻着花香而去。

柳城心道有门，命人寻来了一只红尾蝶放在定南王府的后花园里，自己则领着一群侍卫跟在蝴蝶的屁股后头转悠。红艳艳的蝴蝶悠闲地在空中飘了几圈，随后上上下下地飞往一个方向，飞到一处小楼时又转悠了几圈，随后盘旋飞舞，吃力地往高处飞。

顺着蝴蝶的飞行轨迹向上望去，只见二楼一间屋子的窗台上，一盆火红的花朵迎风摇曳。

柳城的眼光顿时变得很冷很冷。

房门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