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翻身上马,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一点血迹。

车队静悄悄的,所有人傻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就连那个被马踹飞出去的车夫都紧紧咬着嘴不敢哀嚎。

辛翳轻笑:“愣着干什么,捞人啊。这张脸沉在水底太可惜了,孤要亲手剥下来,挂在床头才行。”

他说罢,轻踢马腹,策马从血红的交鼓桥上飞奔走了。

傻在原地的送嫁队伍连忙呼喊着跳进水里:“救人啊!”

有的仆从惊魂未定:“大君是不喜欢么?那还救什么啊!都要完了,我们都要死!”

那仆从才喊了一半,忽然让楚宫带路的寺人一脚踹下桥去。

楚国郢都。荀君宅邸。

荀君甚少把家里点的这样灯火通明。

原箴与范季菩来了, 先让白伯把铜盂内的灯油点上, 又从库房里扒拉出来不少辛翳赏赐的蜡烛。白伯咋舌:“烛可金贵,荀君又喜欢,在世时都不舍得用!你们也就仗着他脾气好, 到这儿来折腾!”

等院子里点的灯火通明了, 原箴和范季菩才在主屋坐下,望着满院子的灯火, 长舒一口气。

白伯去温酒了,大君也要来, 自然要把大君放在荀君这里的清酒拿出来。从回廊上转身望去, 四周幛子打开的房间内,坐着一高一矮怪胎。

白伯叹气:荀君走了之后, 这大楚的朝堂上, 真的要只剩下怪胎了。

原箴身量巨高, 细瘦如麻杆, 却顶着方头大脸。进屋子都要半弯着腰,摔倒了那就是要出人命。给他做一身衣服, 顶旁人做上一身半了。就这样,原箴在外为官, 又不是大族出身,做衣服也拮据。又因为楚国湿热, 夏日不穿套腿的胫衣, 他总是露着一截多毛的小腿, 穿的活像是个下地的农夫, 惹人耻笑。

范季菩则矮小无发,后脑与脖颈上布满了纹身。要是这纹身异常精美也就罢了,但吴越酷爱纹身,手艺水平却一般,他满身去不掉的简笔画花鸟鱼虫,全都是他爹闲来无事的练手。范季菩自称范蠡子孙,看起来却像是南蛮寨中长大的黑猴子,尖腮厚唇,一身黑红悍肉,甭管是不是在朝堂上,急眼了就要撕衣服跟人打起来。

这俩人都是辛翳小时候的宫中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