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几乎在他所有的回忆与痛楚中见缝插针。
辛翳动了动身子,却听见被子扯动了玉铃。
对……他临睡着之前,还在摸玉铃,难道真的是南河的魂魄到他身边来了,他却
辛翳实在忍不住,抓着脸哀嚎一声,摊在床上。
他从来就生怕被南河讨厌,尽力都在她面前表现的乖巧,长大后,再干黑心事儿也都尽量背着她。南河训斥他,他听在心里那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南河与他意见不合,他都觉得那是她不把他当外人,直抒胸臆。
辛翳见了她就装乖讨巧,别说这种事了,就是让他上次跟南河吵了一架,都肝颤了三个月……
他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梦见过南河,可能他那时候还没懂事,也未曾见过南河躺在被褥之中的样子,那些梦都是模模糊糊的,摸不到边界
可今日……
辛翳出了一身大汗,他想要掀开被子走下榻去,却低头一看被褥,跟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啊……不是就做个梦么!怎么……
世人说他是混蛋也罢了,今日所作所为,人渣混蛋这些词怎么够形容!
景斯在回廊上踌躇已久,听见辛翳在四面敞开幛子的屋子里鬼哭狼嚎,也忍不住走进宫室内,对着在帷幔里蜷成一个虾子还在以头抢床的辛翳道:“大君可是头疼的厉害?”
此为防盗章,请v章购买比例达到50%后再看文 他怎么觉得以前也听人这样摆出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拐着弯怼他……
晋王帐下,匆匆忙忙跑进跑出几个人,似乎给晋王回话,过了一会儿,晋王招他们几人和乐莜进帐。
晋王把手边的木碗扔在了乐莜身上,乐莜低着头,被砸的像个人高马大的孙子。晋王气得伤口都要崩了:“乐黑臀!你是要干什么!”
乐莜咕哝一声:“大君,别这么叫我……”
晋王气得把勺子也扔过去了:“我就叫你名怎么了!当时你出生的时候,怎么不给你起名叫‘夯’叫‘傻’!你凭什么将白矢驱逐出去!还闹得这样大!你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
乐莜啪叽跪下了,还委屈起来了:“大君宠爱公子白矢,可这对晋国不利,我难道就不喜欢白矢了么,驱逐他,不也是为了我大晋。从此之后我愿意全心全意辅佐太子舒。也希望太子舒能够看在我驱逐白矢的份上,肯相信我“
这话说的未免也太直白了一点。
但从表面上来看,乐莜发现师泷来了之后,晋王也改了想法,所以也当墙头草赶走了公子白矢,只为了以后还能在曲沃有好日子过。
乐莜也很会装单纯,跪在那里一阵叫屈,这又很符合他平日表现出来的性格。
师泷站在一旁咬牙切齿。
晋王:“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你驱逐他,其实是放他逃走了你知不知道?!”
乐莜故作茫然抬头:“什么?”
晋王指着自己道:“他想要毒死老夫!”
乐莜满脸惊愕:“不可能他、我虽然驱逐了他,可他不可能是这种人!是不是有人诬陷!”
乐莜意有所指,晋王竟然也抬起头看了师泷一眼,又低下头去看向乐莜,缓缓道:“不会的。孤心中有数。”
师泷仿佛没有看到晋王的眼神。
刚刚才跟师泷了解过下毒一事的南河微微挑眉。
这一对君臣有意思了。相互之间很了解啊……
南河听说下毒,就觉得师泷肯定或多或少动过一些手脚。
晋王未必不知道师泷的手脚,却也知道师泷不敢无中生有。
而白矢弄出这么一招,竟带人“被驱逐”出军营,更让晋王明白白矢想要毒死他的事情一定是有的,只是未必是在那天,只是可能还没下手。
乐莜哭丧着脸,继续装傻:“要不我派人去追他回来……若是大君真的决意要废太子舒不可……”
晋王气得半死,没受伤的那只手在空中狂舞:“追什么!你不还是以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