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时，他发现程昱贴心地将他的拖鞋摆放在床侧最易够到的位置。

这个细节微不足道，却让季向南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既疼痛又甜蜜。

厨房里弥漫着咖啡的余香，程昱显然在离开前给自己煮了杯咖啡。

季向南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一个三明治正安静地躺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有一盒鲜榨橙汁。

他取出三明治，拆开包装，轻轻咬了一口。

面包松软，蔬菜新鲜，火腿咸香。

季向南咀嚼着，在这个只属于他一人的早晨，他突然觉得自己尝到了程昱的爱。

那种不声张却又无处不在的关怀，像是空气一般包围着他，只有在深呼吸时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为什么你这么好？”

这句话，季向南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回响：“这不在我的计划里。”

虽然本来就知道程昱很好，但季向南没想到过，程昱的爱，在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最好。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将包装纸对折后放入垃圾桶，然后仔细地擦拭了桌面，确保没有留下一丝面包屑。

这些强迫症般的举动是他掌控环境的习惯。

回到卧室，季向南开始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

他从包里依次取出钱包、钥匙和手机，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快速又探入包内深处。

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熟悉的丝绒质感，顿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黑色小盒子取出。

这是他给程昱准备的礼物。

一条看似普通的银色手链。

季向南缓慢地打开盒子，他原本计划在第一次约会时送给程昱，却在这两天忘了。

他将手链取出，指尖轻轻抚过。

当初设计这份礼物时，他的想法几乎是病态的。

通过这种方式在程昱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让他无知无觉地随身携带自己的DNA，成为一种无形的标记，一种隐秘的占有。

而此刻，季向南再看这条手链，心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指尖在那封存的头发处停留，不再像是触碰一件控制的工具，而更像是抚摸一份情感的证物。

希望能时刻陪伴在爱人身边的见证，希望两人即使分离也能以这种方式相连。

“还是要送给他。”季向南喃喃自语，将手链放回盒中，轻轻合上，“但不再有任何隐瞒。”

他将盒子放进口袋，仿佛那不只是一件礼物，而是一个决定，一个承诺。

他要告诉程昱这条手链的全部意义，包括那根头发。

也许程昱会觉得这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过于强烈的占有欲，但这总比建立在谎言上的礼物要好得多。

季向南环顾程昱的公寓，目光扫过每一个细节。

墙上挂着的简约画作，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专业书籍，茶几上那个还残留着两人指纹的水杯，沙发上那个昨晚他们依偎时压出的凹痕。

这些都是程昱生活的痕迹，也将是他即将共同参与的生活。

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猛然袭来。

他必须处理掉那些“收藏品”，销毁那些详尽记录程昱一举一动的笔记本。

回到卧室，季向南拿出桌子上的便利贴写了句：“三明治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的。爱你。南南”

写完这行字，季向南的手指在纸面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最终，他只是轻轻将便利贴压平，确保它稳稳地贴在床头柜上。

临走前，他站在玄关处，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程昱的气息充满肺部，如同一次无声的标记。

他锁好门，将钥匙.....程昱的钥匙，现在也是他的钥匙放入口袋。

走向隔壁自己家。

公寓里的那些东西......需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