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昱看起来很痛苦.....

季向南觉得应该带他去医院。

可.....他又觉得，程昱现在还不到去医院的地步，再等一等，如果睡觉之前，程昱还这么难受，他就自己开车带程昱去。

不因为别的.....

只是因为，他觉得程昱现在足够脆弱，他想跟程昱多待一会。

“谢谢。”程昱轻声开口，“我平时很少喝这么多。”

“嗯。”季向南微笑，“同事们总是太过热情。”

电梯门打开，季向南扶着程昱走进去，按下按钮。

电梯内空间封闭，程昱靠在电梯墙上，闭眼深呼吸，似乎在平复胃部的不适。

季向南站在一旁，目光忍不住在程昱身上流连，从他微蹙的眉头到睫毛，再到抿起的嘴唇 。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季向南再次伸手扶住程昱，两人并肩走出电梯，来到季向南的公寓门前。

季向南输入密码，门锁发出电子解锁的声音，他推开门，先让程昱进入，然后轻轻关上门。

将外套随手挂在门边的衣钩，季向南走进厨房系上围裙，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全新的玻璃杯倒入温水，然后加入一勺蜂蜜，搅拌均匀。

程昱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落地灯发呆。

“先喝点蜂蜜水。”季向南端着玻璃杯从厨房走出，递给程昱，“小口慢慢喝。”

程昱接过，轻啜一口：“谢谢。”

季向南温柔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食材。

虽然这次邀请程昱来家似乎是临时起意，但季向南的冰箱里永远备着程昱可能需要的一切。

简单的弄点蔬菜粥还是很快的，他家有电压力锅，只需要焖上一会儿。

程昱走到厨房，看着季向南切菜，犹豫开口：“上次就觉得你很厉害，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吗？”

季向南继续切着菜，低头小声：“嗯，习惯了。小学的时候就自己生活，后来上初中去了国外，什么事都只能自己做 。”

“这么小就一个人？”程昱惊讶，但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敏感话题，“啊，抱歉，我不该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季向南回头看了程昱一眼，并没有对他隐瞒，笑着说：“没关系，不是什么秘密。父母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离婚了，都不想带我，觉得我是累赘。”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

“那时候跟奶奶一起生活，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五年级的时候，奶奶走了，我去找过父亲，也找过母亲，但他们都有了新家庭，没人想收留我。”季向南将切好的菜放入锅中，“所以，我很早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

程昱沉默了片刻：“肯定.....很辛苦吧。”

季向南耸了耸肩：“有些人拥有完整的家庭，有些人从小就是孤独的。”

“愿意多跟我说说你的事吗？”程昱想要更多的了解季向南，不仅仅因为对方是南南。

季向南丝毫不介意对程昱说自己的过去，甚至他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卖惨机会。

他缓缓将水倒入锅中，设置好定时：“小时候确实很难，奶奶年纪大了，有心脏病和哮喘，每天都要按时吃很多药，我大概五六岁就开始记药名、量药片。”

他洗干净手，又给程昱倒了一杯温水，自己却没坐下。

“我们住在老旧小区的顶楼，一栋没有电梯的六层楼房。每个月初我都要去药店帮奶奶拿药，来回要两个小时。冬天特别难熬，小区的路不平，下了雪后特别滑。”

程昱注视着季向南：“后来呢？”

“后来，七岁吧，那年冬天特别冷。”季向南看着窗外，“奶奶哮喘发作，有一次半夜她突然喘不上气，小区停电..”

后面的话，季向南没说，但程昱猜到了后续。

电压力锅发出轻微的咕噜声，蒸汽从阀门缓缓升起，季向南转身去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