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在他们的沉默中显得更加清晰。

“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潜力很大。我本来希望能好好培养他，让他在公司有更好的发展。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客户也对他的工作非常满意。”

季向南注视着程昱的侧脸，那张他已经凝视了无数次却永远看不够的脸庞。

他曾计划过如何让顾言在程昱面前出丑，但在最后还是终止了那个计划。

他告诉自己，他已经改变了，正在学习如何以健康的方式去爱。

“也许他会回来的。”季向南低声说，“等他母亲好转后，等一切稳定下来。”

“希望如此。”程昱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我担心的是，他可能是因为我给他施加了太大压力。最近项目紧张，我对他要求确实有点高。新客户的需求变动很大，我们不得不多次修改方案，熬了好几个通宵。他从不抱怨，但我能看出他很疲惫。”

季向南轻轻摇头，手指穿过程昱略显凌乱的头发，感受着发丝间的柔软和温度：“不会的，你是个很好的上司。”

“你总是考虑团队每个人的需要，从不推卸责任，也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下属。”

程昱微微一笑：“你总是这样安慰我。就算我犯错，你也会找出一百个理由来为我辩护。”

“因为这是事实。”季向南靠在程昱肩上，轻声说道，“你需要学会多爱自己一点，而不是总是怀疑自己。一个人不可能照顾好每一个人，解决每一个问题，但你已经尽力了。这就足够了。”

程昱没有回应，只是将季向南搂得更紧。

次日清晨，雨果然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息。

两人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

程昱煮了咖啡，香气在厨房中弥漫。

季向南则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烤面包的焦香与咖啡的苦涩完美融合，填满了整个清晨。

“忘了拿手表。”程昱突然说道，放下咖啡杯，转身回到卧室。

他的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随后是抽屉打开的声音。

季向南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感受着这个他们共同生活了八个月的家。

这个原本属于程昱的空间，如今处处都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

电视柜上摆放着他们的合照，照片中两人在秋天的公园里。

厨房里挂着季向南最喜欢的刀具，精心排列。

书架上程昱的专业书籍与季向南的推理小说并排而立。

窗台上的多肉植物是季向南种的，已经长出了好几簇新芽。

阳台的晾衣架上，两人的衣物混在一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茶几上的马克杯，一个印着数学公式，一个印着侦探剪影，静静地见证着他们每一个共处的清晨。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他们已经共同生活了许多年，而不仅仅是八个月。

“找到了。”程昱从卧室走出来，手腕上戴着那只银色手表，同时他另一只手腕上的手链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那条季向南送给他的，内藏着季向南头发的手链。

季向南的目光落在那条手链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从送出那条手链的那天起，程昱几乎没有摘下过它。

这个小小的装饰品成为了他们之间独特的联结。

“该走了。”程昱拿起行李，在季向南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海边等着我们呢，听说这几天潮汐时间很完美。”

季向南点点头，拿起背包和另一个行李箱。

两人最后环视了一圈公寓，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东西，然后手牵着手走出门。

两人刚走出门，程昱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亮起来电显示，他看了一眼，脸色立刻变得严肃：“林队长？南南你把林队长拉黑了？”

季向南轻咳一声，心跳漏了一拍，林智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无异于晴天霹雳。